媚兒曾不止一次的問孤“夫君,你既然佈局許久,又為何不親眼看看伯邑考的結局?”孤當時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才回答道:“既已胸有成竹,又何必多此一舉?”
孤那時候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猶豫,等到大哥身死的訊息傳到西岐之後,孤在淚水中才明白,孤之所以猶豫,是因為害怕,不捨——害怕見到被剁成肉泥的伯邑考,害怕見到食子之肉的父王,害怕面對自己黝黑的心腸;不捨慈愛大哥,不捨愛子父王。
清晨醒來,孤就帶著猴兒來到大哥門前。
“二弟,這麼早就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大哥對孤一早便來,感覺很詫異。
“發此來,只為求大哥一事。”
聽孤正色言語,大哥豁然轉醒,一掃清晨慵懶,問道:“且說來。”
“咚”孤筆直地向大哥跪下,不說話,只是向大哥叩頭,連叩了三次。
“二弟,你先起來。到底什麼事,你說就是了,只要不犯法,為兄都可以幫你擺平。不必行此大禮。”大哥說著話就要將孤扶起。
“不,大哥,我所請之事有違父命,有違孝道,非行此大禮不可。”孤執意不肯起身,大哥也拿孤無法,嘆道:“說吧,到底什麼事?”
“我想去朝歌接父王回家。”說完孤將頭埋在地上,不再抬起。猴兒也是有樣學樣,跪下來,頭埋在地上。
過了許久,孤才聽到大哥說:“二弟,我不如你甚矣,請受為兄三拜。”說完,大哥向孤跪下,拜了三拜。自古子跪父有之,弟跪兄亦有之,卻從不曾聽聞“兄跪弟”。
“我為家中嫡長,一不能定國安邦,二不能救父脫囚,三不敢朝歌面君,無用至極。如今二弟所請,更叫為兄汗顏。”
“七年已滿,是該接父王回家,不過不是你去,而是我去。”大哥順勢將孤扶起,猴兒見孤起身,一蹦就起來了。
“大哥,西岐不能離開你。”
“不,西岐不能少的是父王,父王乃我西岐之魂,斷不能有事。我意已決,你不必再勸。”大哥說話決絕,不容孤反駁半分。七年暫代伯侯,顯然已養出了些許霸氣。
“大哥若去,還請帶上我西岐三寶。”說這句的話時候,孤哭了。孤當時心想:“怎麼假哭也能流這麼多眼淚?這一出戲還真難演。”
大哥望著孤身後的猴兒,握著孤的手雖只說了個“嗯”字,可眼角卻已現淚珠。大哥一直以為猴兒對孤十分重要,孤當他是親人。他又哪裡知道,孤之所以對猴兒如同弟弟,只是因為他還沒到實現價值的時候。
“猴兒,此乃世間最惡的惡人,看到他,殺了他。殺!”孤時常指著紂王的畫像,這般跟猴兒說。每次說完猴兒都會立刻撲將出去,將畫像撕的粉碎,以致後來不用孤說什麼,但凡看到紂王畫像,猴兒便會主動攻擊,異常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