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主上, 果然不出主子所料汪氏身邊的人已經連夜去了汪家!”
青木神『色』帶著隱隱的興奮,不枉費他們昨日待命守了知州府邸一整日,青木見主子趙承佑臉上並無意外的神『色』, 心中漸漸湧起了敬服之情,一切都在主子的預料之中。
只怕那容州知州黎泰宏怎麼也不會想到,他算計了汪於海不過是螳螂在前, 真正的黃雀卻是利用汪於海之事反間汪氏或者是汪家與黎泰宏的關係,釜底抽薪才是趙承佑真正的目的。
趙承佑坐在椅子上面『色』沉寂如水, 半晌抬首對青木吩咐道。
“讓人盯著汪家不要讓他們衝動打草驚蛇壞了事,還有請鄭大老爺過府一敘。”
“是, 屬下領命。”
汪家四子汪於海因罪伏誅將原本興盛繁榮的容州望族汪家一夜之間從雲端打落入了凡塵。唯一慶幸便是汪於海所犯之罪並沒有牽連宗族, 否則作為汪氏一族族長的汪老太爺便是一死也無顏面對汪氏的列祖列宗。
嫡子之死, 白髮人送黑髮人,汪老太爺有如錐心之痛, 而長女的密信更是給了他傷痕斑駁的心上來了會心一擊!
黎泰宏,他怎麼也沒想到嫡子之死竟然會有他在其中推手, 汪老太爺看著府內掛飄的白幔, 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的反覆念著這三個字,猩紅滄桑的雙眼裡面閃爍著令人戰慄的狠毒。
鄭大老爺前腳從雲豐商號離去, 後腳見著天『色』已暮,便只帶著一個隨從悄然的去了如今閉門謝客的汪家。若是一般人汪家大管家來順是不耐煩接待的,畢竟老太爺已經嚴令汪家閉門謝客, 只是聽小廝來報是鄭家的鄭大老闆, 來順猶豫了一下還是親自上了前門去看了看。
鄭家若真說起來與汪家還有幾分親戚之情, 只不過都是上幾代的事情,早已不走動了,來順念及鄭大老闆當年的一言之恩,思量了一下,便迎了他進去去後院稟報了汪老太爺。
好在汪老太爺臉上神『色』雖有些看不清,倒還是開口讓鄭大老爺去正堂等候。來順引著鄭大老爺鄭根發進了正堂,並讓下人們上了茶水便退下了,正堂內鄭根發就帶了一個隨從,主僕二人在寂靜無聲的正堂內沉默端坐著,絲毫沒有被怠慢而不滿的情緒。
半晌過後一身黑『色』素衣滿頭白髮的汪老太爺便走了進來。
鄭根發見了連忙起身向他拱手行禮道:“老太爺,晚輩今日貿然來訪還請寬諒……四爺之事還請老太爺節哀順變。”
汪老太爺臉上有些疲憊顯得精神不太好,看著這個和他嫡子同輩的鄭家長子,汪老太爺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在他很快便隱去了,於是只見他點了點頭對鄭根發說道:
“是鄭家意遠吶!坐吧。”
意遠是鄭大老爺的表字,從輩分上看汪老太爺也確實是鄭根發的長輩,汪老太爺這聲意遠喚的並無不妥,本來鄭汪兩家祖上就有親,雖如今不走動了,倒是今日這聲意遠喊出來了幾分親近之情。
“意遠今日前來是有什麼事麼?”
如今的汪家因為汪於海之死早已讓許多豪族望門避之不及,此時鄭家當家夜幕上門不得不讓汪老太爺多想。
看著汪老太爺直視著的仿若能洞穿人心的眼神,鄭根發麵上有絲尷尬,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今日起來確實有事,於是也不賣關子,收斂了神『色』態度認真的開口對汪老太爺說道:
“老太爺既然依然看穿晚輩心思,那晚輩也不在兜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