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之日,龍舟之樂,醉霄樓賓客盡歡而歸,若是忽略一些眾人默契遮掩的『插』曲之外的話,這場端午之筵實在堪稱圓滿。
特別是臨近尾聲的時候,宮內太后得知老太妃在醉霄樓宴客,特意下了懿旨賞賜了不少米粽過來以示恩裳。
回程之時,詠恩侯府的女眷們臉『色』都不好看,等在外面的趙承佑見著趙婉青裹著一件披風狼狽的被人扶著出來,後面跟著的其他人神『色』都有些不好看,幾位夫人先不說,特別老夫人陳氏的臉都快黑的見底了,他瞳孔一縮眼睛往後掃到了趙婉珠身上,還好……除了有幾絲『亂』發垂在耳邊神情稍顯慌『亂』之外並無其他,趙承佑心神稍稍放鬆。
方才從水榭那邊繞道之時,他確實聽到有人在喊有人落水了,但是他方才無意偷聽了別人的私話,實在不好立馬現身,另外他本就不是一個多事之人,探身看到有人已經下水去施救,便轉身悄然離去了,當時離的視線較遠,圍在一起的人眾多,他並沒有仔細去看落水之人是誰,但聽聲應是不止一人,只是沒想到庶妹趙婉青就是其中一個。
對於這個庶妹,趙承佑其實並沒有什麼感覺,便是原先的他,當年爭權奪勢之時兄弟相殘之事都已司空見慣。母親田氏不喜妾室庶女但也從來不磋磨她們,若是方氏與趙婉青安分守己一點,趙承佑也並不會做些什麼,只是他不能忍受她們明目張膽的算計他在乎的母親田氏與胞姐趙婉珠。
趙婉珠抬頭看到弟弟目不轉睛的望著他,抿嘴扯了一絲虛弱的笑對趙承佑點了點頭,安撫他示意自己沒事。
由於在外不方便多說,待眾人回府之後,田氏便被陳氏叫去嚴厲的苛責了一番,理由是沒有教養好子女,趙婉青是三房庶女,她做錯了事情出了醜,即便田氏一肚子火氣委屈,在外人看來,作為嫡母的田氏是推託不了一個教養不力的責任的。趙婉珠也被以不睦手足姊妹而被禁足三日,至於整個事件的出事者趙婉青則被跪祠堂去了,理由是規矩不全行事無狀。
面對陳氏的懲罰,趙婉珠受的心甘情願,不管在府裡她們姐妹彼此之間有什麼糾葛,在外她們都代表著詠恩侯府趙家的女兒,一榮俱榮一辱俱辱的道理是深刻在她們的脊骨之上的。
只是對上趙承佑平靜幽暗的雙眸,趙婉珠還是一五一十的將整個事件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給弟弟聽。
當時在廊橋上站著的有好幾個人,除了趙婉珠,趙婉青,孫雨萱之外,還有陳家七小姐陳心儀,威遠侯府的楊瑾萱,顏柔郡主司徒蕊。
“我也沒有看清,只是感覺腳下一滑腰被人抵了一下,原以為是要摔下去的,誰知道被楊小姐拉了一把……當時幾個人撞在一起,不知怎的四妹就掉了下去……”
說到這趙婉珠心裡也有些愧疚,原本是她要掉下去的,沒想到最後連累了四妹,是以趙婉青被人救上來之時用怨毒的眼神剜著她的事,趙婉珠選擇『性』的忽略了沒有提。
趙婉珠心裡有些慶幸,幸好當時下去救人的不是外男,而是聞聲趕來的丫鬟婆子,否則只怕真的會惹來了禍事,因為掉下去的還有顏柔郡主李玉蕊,雖然她為人嬌蠻,但畢竟是瑞安長公主的嫡女,瑞安長公主是今上最小的妹妹,向來以護短出名,不管對錯從來都是別人的錯,倘若郡主今日真出了事,只怕她們今日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趙承佑聽著聽著原先平舒的眉峰漸漸聚攏的愈來愈緊。
“好端端的怎的去了廊橋上?”
“是萱表妹說想去橋上看看,剛好沒事,你知道我又不愛那等子『吟』詩作畫的事,便跟著去了。”
趙婉珠越說聲音越小,由於受生母田氏影響,趙婉珠自小就跟著母親學了不少持家理財之道,相反對玉勳貴士族女『性』所崇愛琴棋書畫興趣缺缺。趙婉珠早就知曉自己在淑女才藝之上的愈是平庸,祖母便會對自己愈發和善,小的時候她不懂為什麼姐妹們嘲笑自己愚笨的時候,祖母會那般高興的安慰自己女子無才便是德。等漸漸大了一點,她才認識到原來她們只是不喜她而已,不喜她長的好,更不喜她聰慧。所以趙婉珠聽了母親的話,再不勉強自己去學那些不喜的琴棋書畫,這些都不過錦上添花的東西,女人有的時候更重要的是要又把控中饋的能力。
是以看那群貴女們在那邊鬥詩比畫,趙婉珠便想著出透透氣也好,只是沒想到剛好出了事。
“這段時日便不要出門了,母親那裡阿姐沒事多去看看。”
趙承佑留下了一句話便起身離去了。
燕來客棧中,趙承佑與對面的白衣男子已經對弈了一炷香時間未有勝負,上房內除了棋子羅盤的聲音便沒有其他聲響。
那男子看著不過弱冠卻一臉病容顏『色』蒼白,此時臉『色』帶著一絲安靜的笑意,突然他右手執著黑子看著棋盤頓住,
啪的一聲,男子將棋子扔進了棋簍裡邊兒,哀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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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給佑弟,文泰心服口服。”
那坦『蕩』的口氣絲毫沒有輸給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少年的尷尬之感。
“佑弟今日著急找我前來,是何要緊之事?”
“你可還記得當日你給與我的承諾?你若非真心,此事便作罷!你當知曉我並不願家姐去趟貴府那趟渾水!”
白衣男子聞言收起了臉『色』的笑意,神『色』認真的對趙承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