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渭這句話成功引起安若輕朝他投來不服氣的一瞥:“眼皮子淺?此話怎講?”
元渭眯著桃花眼,仰望著夜空,溼漉漉的殘雲慢慢遊蕩。
“世人只愛春花嬌豔,秋月皎潔,卻少有人欣賞春天的濃霧,夏日的烈日,秋日的殘荷,冬夜的寒天。”
安若輕聽他提到霧,從前仙霧山的種種記憶又重上心頭。
眼前風姿奇秀的男子,隨意往石階上一坐,手裡一隻酒葫蘆,舉手投足之間便流淌出無限風流意態。
白衣墨髮,又是一幅畫。
“安小姐也無法欣賞這些受世人冷落的景緻嗎?”元渭似笑非笑看著呆立的她,唇角噙著看戲的意味。
安若輕看到他的眼光就莫名有點煩,總讓人想逃避。
語氣隨之也不好了:“眼皮子淺,欣賞不來。”
元渭輕肆一笑:“果真如此?可元某記得,從前的安小姐同元某一樣,十分喜愛仙霧山上的濃霧。”
“那霧也沒有花好月圓,也是灰濛濛白茫茫一片。小姐卻是欣賞得來。”
安若輕默默抽了一口涼氣:他也猜到那日仙霧山上她曾來過?
這個男人,說話拐彎抹角,聲音那麼溫柔,卻明裡暗裡把她逼得無話可說,無路可退。
“王爺怎知若輕欣賞仙霧山上的霧?雖說仙霧山在若輕的故鄉,若輕也偶爾陪伴母親前去寺廟禮佛,但就是不喜山上霧大。”
“幼時上山,還因為那大霧看不清腳下的路,被石子兒絆倒過很多次。”
安若輕倔強地瞪著他:“若輕的膚淺,從未改變。”
就是要跟他對著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