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燁望向靜嫻的眼神一黯,隨即又慢慢的笑了起來,“疑心永遠只能是疑心,尉遲百年望族,沒有確鑿的證據,就連陛下都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此次豫國公出使西南,若和談成功,那就更不可能有罪了。”
靜嫻微微一笑,“殿下自己就是身處皇宮的,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只要摸清楚了聖心,事實是什麼並不重要。至於證據,不管有還是沒有,總能找到的,不是麼?”
“哈哈哈”,司徒燁聽了靜嫻這番話,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看來,之前是我小看了你,現在倒是發現你越來越有趣了。”
司徒燁捏住靜嫻的下巴,直視了她幾秒,最終道:“好,此番若成事,我許你一個側妃之位。”說罷,直接轉身走了。
而此刻,遠在去西南路上的尉遲南,卻絲毫不知道京中已有人將罪惡的魔爪伸向了國公府。
“豫國公,請借一步說話。”司徒辰趁著大隊人馬休憩的間隙找來了尉遲南,將他請到了一旁。
尉遲南這段日子一直跟司徒辰朝夕相處,一段時間下來倒是對這個後輩很欣賞。
司徒辰一路行來,話不多,但做事卻十分老成,可能跟自幼隨父從軍有關,很多事情考慮得都很周到。
“國公,我們這一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已經快到了滇南境地。之前一直在趕路,現在眼看快到了,想和國公商量一下,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司徒辰環顧了一下四周,見隨從要麼在吃幹糧,要麼累倒在一旁打著瞌睡,這才又望回尉遲南這邊。
尉遲南在皇上面前的時候就是主張和談的,這會兒司徒辰問起,他沉吟了片刻,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鎮南王處好辦,這些年他年事已高,再加上兩個女兒又都與我們皇室有姻親關系,他肯定是也主張以和為貴的。至於底下的諸多部族、番邦首領,可以借鎮南王的面子,將他們一起叫過來,好生安撫,必要的時候,給點好處,減輕一點朝廷的賦稅,老夫認為也是可以的。”
尉遲南的性子一向坦蕩,所以在處理問題的時候也是想著這些君子之法。而司徒辰則不同了。
司徒辰聽完尉遲南的話,顯然有不認同之處,“只怕事情遠沒有國公您想得這般簡單。本王仗著姻親關系,所以對於南境的瞭解倒是要比國公您多一些。鎮南王雖不主張與大梁開戰,但他的大兒子格桑卻是個好戰的激進派。尤其是近幾年,鎮南王的身體越發不行了,在南境的威信也下降了許多。這些部族首領的氣焰之所以日漸囂張,其實跟格桑脫不了幹系。我們此行,只怕這位格桑世子,將是個不小的阻礙。”
尉遲南聽完司徒辰的這番話,眉頭也皺起來了,“照王爺的意思來看,這個格桑反倒是我們此行的關鍵咯?”
“正是。”司徒辰才剛把話說完,就聽見前方一陣喧鬧。
只見不知何時起,前方的密林裡走出一大隊人馬,這些人從服飾上來看是當地的滇民,一個個拿著特製的弓箭,對準著司徒辰這邊的人馬,竟隱隱形成包圍之勢。
“這是怎麼回事?”尉遲南驚了,“我記得這裡還不到南境啊!”
不錯,司徒辰他們此時還處在大梁原邊境與滇南相交的小鎮郊外,過了這個鎮子,才算進入滇南境內。
司徒辰見對方的人裝備整齊,顯然是早已駐紮在此的樣子,冷笑一聲,“看來,南境遠非表面這般安順,竟連邊境的小鎮都被他們給佔領了,還真是野心不小啊!”說完,卻是跨上一旁的馬,朝隊伍前方奔去。
“本王乃大梁幽王兼本次和談副使,此次隨隊伍一同前來的還有和談使豫國公,望你們速速放下手中武器,否則後果自負。”司徒辰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朝前方對峙的人的方向舉了起來。
對面的人聽了司徒辰的話,一個個都準備將手中的武器放下了,可正在這時,人群裡卻傳來一道驕橫的聲音,“這些都是那群狡猾的中原人請來的說客,是來騙我們臣服於他們的。阿普茍尤在天上看著我們,我們九黎的後人怎可臣服於那群漢賊?”
那群本已決定要放下武器的滇民一聽見這話,又一個個鬥志昂揚了起來。他們揮舞著手中各式各樣的兵器,大聲叫囂著:“戰,戰,戰!”
“咻”的一聲,那個站在人群中說話的人拿起手中的弓箭,率先朝司徒辰的方向射了一箭。
司徒辰早有防備,拿起腰間的佩劍,格擋間已將那支白羽箭斬作兩半。
那放箭的人見一擊不成,直接揮舞手中的長弓,對著司徒辰的方向喊道:“給我放箭!讓那群中原人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
話音剛落,一時間“嗖嗖嗖”的密密麻麻的箭雨朝司徒辰大部隊的方向射了過來。
由於司徒辰他們處在平地上,身邊毫無遮擋的建築物,而滇民那邊則是埋伏在密林中,佔據極好的地理優勢,所以這一場戰鬥很快就變成了一邊倒的碾壓局面。
司徒辰只得下令讓眾士兵護衛住尉遲南,縮小圈子以作防禦姿態。
但是,即便是如此,依然有不少士兵中箭。這還不是最可怕的,也不知這些射過來的箭上都抹了什麼毒藥,十分厲害,只要有士兵被射中,立馬便會死去,簡直是見血封喉。
司徒辰眼見如此不是個辦法,一咬牙,下令眾兵誓死護住尉遲南的安全,自己則是握著劍,一人一馬,冒著箭雨,一路殺了過去。
司徒辰一面催促著胯下戰馬跑得飛快,一面將手中的長劍舞得密不透風,愣是僅憑一人之力殺到了這群滇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