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年前,她願嫁他,是感激他的守護。
他只是她的護衛,如何能得配高高在上的靈女。
從來靈女就像天上的仙,而他只是地上的人,那是他做夢也不敢想的,即便她病痛纏身,他始終待她如敬重天上的仙。
雲曦切切地看著她。
陳蘅咬了咬下唇,果決地道:“不能留下!”
“我願做你的侍衛,只要能常常看到你,能保護你……”
“不能!”陳蘅果決地吐出兩個字,“往生已去,過往之事還是放下的好。我現在有丈夫,又即將有孩子,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中間不能多出一個人,即便這個人只是默默地守護,他不會舒坦,我也不會自在。
九百年前,我不曾懊悔自己的選擇。
而今的我,也不會後悔讓你退出我的生活。”
雲曦問道:“你不會再回火族?”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給火族解除詛咒,就是所有恩怨的終結與了斷。他日,火族是繼續生活在西域沙漠之中,還是會重返中原,又或是去他鄉另覓樂土,火雲人與靈女再無糾結。火族不再為守護靈女而生,與你之間的那些前塵往事亦盼你忘掉。”
再無糾結,是火族與靈女沒了幹系,也是他與她再無幹系。
曾經的她也是果決的,一旦決定的事,就不會再更改。
這才是她,她從未變過,改變的只是身邊的人和事。
雲曦心下一陣悲涼,她應該明白,他不會傷害她。九百年前,他心痛她受過的苦與傷,恨不得以己之身代之,在她仙逝後,他就做了一個修行之人,不修此生,只修來世,只盼上蒼垂憐,可以給他們一次重逢的機會。
彼時,她不再受病痛折磨,而他只求能陪在她的身邊。
陳蘅拿出一隻小瓷瓶,瓶子很漂亮,是白雪般的骨瓶兒,像什麼動物的骨頭製成,式樣很古樸,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雲曦,往生的記憶,於你、我都太過痛苦,我們都忘掉罷,唯有忘掉才可以過得更好,亦才可以輕松。”
她又取出一對同樣的骨杯,放在案上,各斟一杯。
元芸捧著一隻骨杯走近雲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