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森苦著臉嘆了口氣,說道:“何止是有壓力?我現在簡直就要崩潰了。”
李理笑道:“別裝的那麼可憐巴巴的樣子了,你要真是有壓力,現在就該躲到什麼地方去打譜了,我還不瞭解你嗎?從小就是這樣,心裡一緊張,就想著要去摸摸棋。”
木森笑道:“是嗎?我一緊張就這樣子嗎?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呢。”
李理從茶幾上拿起酒瓶,給自己滿滿的倒上了一杯,然後問道:“哎,說真的,你對明天的比賽到底有幾分把握?”
木森笑道:“不過是一盤棋,輸贏真的那麼重要嗎?在我看來,如何在對局中發揮出自己的水平這才是最關鍵的,我想最後的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棋的內容。當然,如果能贏下明天這盤棋,我就有可能碰上李正選,在短短的幾天內,就能連碰當世兩大高手,這才是讓我感到興奮的地方。”
李理搖了搖頭,忿忿的說道:“你不看重輸贏,可不代表我也是這樣啊?哎,我放下家裡的老婆和公司不管,這大老遠的跑到日本來幹什麼?不就是想看你小子能贏幾盤棋嗎?快說說,明天到底有幾分把握?別他媽的敷衍我。”
木森自知理虧,連忙笑道:“別急別急,我說就是了。這麼跟你說吧,中山治的棋譜我研究了很多,他是屬於那種各方面比較平均的實力派棋手,沒有明顯的弱點,我估計我和他之間的勝負應該在五五開的樣子,不過嘛……”
李理介面問道:“不過什麼?你別賣關子啊?”
木森輕輕的笑了笑,說道:“我剛才說的五五開那是建立在我和他的實力對比上的,可有一點你要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從我們雙方互相瞭解的程度上來說,明天的一盤棋,我至少有六到七分的勝算。我對他,可謂是瞭如指掌,但他對我呢?怕是一無所知吧?明天的一戰,本就是一場並不公平的比賽。”
李理聽到這裡,臉上露出些恍然的樣子,笑道:“哎,真沒看出來啊,你小子現在也是狡猾狡猾的啊!”
木森笑道:“這只不過是我的分析,也是你逼著我說出來,何來的狡猾一說啊?”
李理喝了口酒,有些不大放心的問道:“三兒,說句實在話,現在所有的人都不清楚你真正的棋力有多高,我想這個問題連自己恐怕都不是很清楚吧?再加上你那種希奇古怪的思維方式,你不管贏下誰,我都不會感到驚訝,反正也是見怪不怪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我一想到你畢竟還只是個業餘棋手,而且根本就沒參加過這種大賽,我就一陣一陣的犯糊塗,三兒,你明天的對手可是中山治啊,你真的這麼有把握?”
木森學李理聳了聳肩膀,說道:“我不說吧,你非逼著我說,我說了吧,你又不相信我,你這個人可真難服侍。”
李理愣了一愣,隨即笑道:“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媽的,這可真叫皇帝不急太監急啊!我明天就等著你看你的好戲吧。”
木森點了根煙,將話題轉了過去:“今天的分組抽簽對咱們中國很有利啊,我看見黃會長和錢主任嘴都笑的合不攏了。”
李理點頭道:“是啊,如果能正常的發揮水平,我想下半區進決賽的十有八九是咱們中國棋手。”
木森笑道:“我們這個半區加上我,一共有三名中國棋手,要是有一名能闖入決賽的話,那國內的棋迷可真是比過年還要來的高興。”
李理的臉上忽然露出一些古怪的笑容,說道:“上半區要真有中國棋手能進決賽,我絕對看好三兒你,而下半區嘛,基本就是張清弈的天下了,若真是這樣的話,嘿嘿,三兒啊,那就有一場好戲看嘍。”
木森奇怪的問道:“好戲?你是指我和張清弈嗎?”
李理站起身來,將房間的窗簾‘呼’的一聲全部拉開,他凝視著窗外的夜景,悠悠的說道:“不錯,就是你和他之間,三兒,你記住了,如果決賽真的在你和他之間進行,你一定要下一盤真正有份量的棋給他看。”
李理緩緩的轉過身來,再次的強調:“記住,是有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