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寧停了下來，路行川從身後半抱著他，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仍目光灼灼地盯著那些照片。
“所以現在，有沒有感覺離我更近一點了？”
姜以寧轉過臉，淺藍的瞳仁被螢幕的熒光映得透亮，睫毛的陰影投在顴骨上，像是兩片欲飛的蝶。
路行川只是稍微側臉，便幾乎要吻上他的唇角。
目光相觸的瞬間，路行川彷彿看到了更多，年幼的姜以寧、少年時的姜以寧，無數舊時光裡遙遠的姜以寧，和此刻近在咫尺的，被他擁在懷中的姜以寧。
心底的褶皺被細致地撫平，路行川的眼眶都有些發熱了，忽而在這一眼的凝視中感到了某種釋然。
姜以寧人都還在他面前，怎麼能算是“錯過”呢？
有過往的所有經歷才塑造出如今的姜以寧，而他擁有了姜以寧現在，便等同於得到了姜以寧的過去。
他愛姜以寧的一切，過去、現在、未來。
路行川用力地點頭，姜以寧看著他那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忍不住親了親他的臉頰安慰：“我們一起拍張照片吧。”
“就存在這個相簿裡，以後的照片都放在裡面，等老了的時候再回頭看，一定會特別有意義。”
姜以寧還想和他在一起到老！
路行川又感覺自己可以了，很積極地幫姜以寧去拿單反相機和三腳架，在落地窗前支起來，設定延時拍照。
“等一下！”
姜以寧微笑看向鏡頭，路行川又叫了停，提高聲音喚道：“姜餅——”
他喊了兩聲，小貓咪竟當真聽得懂自己的名字，翹著尾巴噠噠噠地跑過來。
路行川把它撈進懷裡，姜以寧低頭看小貓，垂眸的笑意愈發溫柔。
“一家三口”在新洗過的地毯上正襟危坐，等了好一會兒，卻沒等到快門聲響起。
路行川把小姜餅交給姜以寧抱著，上前去檢視相機：“剛才好像設定成錄影模式了。”
“影片也存下來吧，我們再拍重新一張。姜餅乖，拍完就獎勵你吃凍幹，還有貓條……嗯，姜餅真乖。”
姜以寧撓著小貓的下巴，姜餅配合地抬起頭，眼睛很享受眯起來，路行川回到他們身邊，伸手輕攬過姜以寧的肩膀。
五、四、三、二、一。
咔嚓。
快門響起的那一秒鐘，路行川忍不住側過臉看姜以寧，姜以寧也剛好轉頭看他，兩人視線相交，如同一個默契的吻。
畫面定格於無聲，愛卻在此刻有了具象的年輪。
夜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