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燙。
有抬手放在心口處。
也沒動靜。
她說不出眼下到底是什麼心情。
從她答應初六的求親,到見父母,請媒人,再到成親,其間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一晃而過,她想著是醒來後常常忘事,才會有這樣的症狀。
房門被輕叩了兩下,開啟了小小一條縫,隨後鑽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形。
是千枝菜進來了。
她恭敬地來到莫祈君身邊,自如地改了口:“世子妃娘娘,奴婢給您送吃的來
了。”
盒子開啟,裡面裝滿了熱騰騰的飯菜,菜色豐富,莫祈君選擇先滿足口福。
事實證明不管是不是人,吃飽飯就會犯困,千枝收拾好離開後,莫祈君想著靠著床簷打個盹,不曾想一睜眼就是暮色沉沉,自己也不知何時從靠著變成了後仰倒在床上。
她手肘支撐費力起身,扶著沉重的腦袋坐好,走到窗邊聽了聽外頭的動靜,和白日裡沒什麼兩樣,一般的嘈雜。
原來這就是成親嗎?
她百無聊賴地坐回床沿,蓋上蓋頭,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門突然就開啟了。
一般在這種時候她應該是什麼反應?緊張?期待?羞澀?她好像都沒有,甚至有一種掀起蓋頭和來人話家常的沖動。
直到蓋頭真的揭開,眼前的一片紅變成了熟悉的面容,還有溫柔喚她“小七”的聲音,她兀有些害怕起來。
方鐸被灌了很多酒,不上臉,但是靠近就能聞到酒氣,他牽起她的手在桌旁坐下,笑道:“小七,你今夜格外好看。”
莫祈君覺得他身上尤為滾燙,關切地問:“初六,你喝醉了嗎?”
“是有點。”他以掌心揉了揉麵中,唇畔綻開笑意,“不過,我們還有最後一杯酒要飲。”
莫祈君心裡有了答案,眼前人也倒下了透色的酒水,遞給她,道:“小七,這一天我等了很久,喝下這杯合巹酒,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他滿眼都是地,她卻覺得這酒過於苦辣,心頭的不安也愈發強烈,她給自己的理由是,第一回成親,第一回洞房花燭,有些發怵是正常的,過會兒就好了。
紅燭搖晃,微弱的光芒把兩人都照得朦朧,他籠罩在她的上方,褪去她的衣物,只留下最裡層的裲襠,她的那些恐懼依然沒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他輕輕拔開她的發絲,拇指摩挲她的唇,那眼中滿是珍視,他的臉越來越近,最後,他的唇在了她的唇上。
這是一個比水月鏡花還要溫柔的吻,和林疏昀的吻截然不同,方鐸的吻裡沒有什麼強烈的佔有,有的只是與他一般輕柔的撫慰。
莫祈君覺得自己不應該像個死人一樣一動不動,這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她是他的妻子。
她開始試著回應他,他很快察覺到了,得了鼓舞地順著她的脖頸往下吻,她卻想起了去年被押送往坪棗寨的馬車上,林疏昀同樣這般吻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