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唯一一句解釋讓莫祈君徹底愣住。
“五行至極所帶來的能力比我想象中更強悍,這也是我在你放入至土之物才發現的,”
莫祈君其實不想多聽他說一句話,但他的這番解釋,到底是和自己息息相關。
“也就是說,你今後除了內裡,外在與常人不會有差別,同樣的,你的身體也無法再使用歸本溯源符,受傷是真受傷,缺失是真缺失,也無法給你使用新的部件安上了。”
若真如他所言,身體即將的變化倒是喜憂參半。
成為傀人後,她始終感覺自己只剩一個頭顱在活動,已經記不清曾經身為人時候的行動感受,但不會傷痛確實省去了很多麻煩,倘若未來身軀真的恢複感覺,她能夠更像個“人”般生活,卻也要多不少艱難了。
她閉上眼,認命地接受一切,不想再說一句話。
林疏昀動作快慢她不得而知,睡著到底是他動的手腳還是她太累了也不清楚,只知道再度睜眼,她已經兩隻手臂包紮得完好躺在自己的床上,蓋好了被子。
手掌處似乎有了點知覺。
但太過於輕微,更像是錯覺。
她發呆了一會兒爬起身,想著自己該去哪,她想去找方鐸,可又怕皇帝那邊的事情沒處理好牽連到他,但她的確很想離開這裡了,至少最近的一段時間她不想看見林疏昀,三個月的時間,足夠讓她把情感淡忘,屆時再回來飲他的血維持生命,也不過是家常便飯了。
做好決定,她還想過要不
要給林疏昀留一封信,轉念一想何必呢,他一點兒不在意她,又如何會在乎她去了哪裡?
她細細收拾好行李,揹著包來到院中,這裡什麼也沒有——他一連幾日不在清晏居,連平日最神秘的人偶屋都開啟了,裡面空空如也。
想來能用到的東西都搬走了,留下的都是不需要的。
莫祈君往外走,臨行門前最後看了一眼院中的花圃——
可惜看不到它們盛開的模樣了。
計劃的路線朝向金陽,莫祈君不準備趕路,估摸著十幾二十天慢慢靠近金陽城,那邊事情應該能差不多解決了。
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外界的危險。
仔細想來她在遇到林疏昀之後幾乎沒有與他分開超過五日,幾乎沒有獨自對抗位置的外界,後來也有方鐸的庇護,所以即便是遇到了她曾經最恐懼的人,也敢於去拼個魚死網破。
還可能是她知道身體上的傷害對她本人造成不了半點危害,以至於把自己當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能力者,卻忽視了她本身不過一個什麼武功也不會的女子。
如果她知道趕路途中會遇到無法抵抗的危險,她應該不會一時沖動不理智地出門,而應該捱到方鐸接應的人到達葆崇,與方鐸一同離開。
“尹小姐可還記得我?”
有點印象的聲音不值得在意,可當莫祈君定睛一看,心頭湧上一絲慌亂——
面前的人正是先前把她和林疏昀丟進古墓中的拍賣場場主。
“這裡不是金陽城,你為何會在此?”她試圖用言語拖延時間,伺機尋找拔腿就跑的機會,然而沒動彈分毫,眼角便瞥到了有一人人擋在了身後——其中一個正是上次的藍袍男子。
“尹小姐別怕,我只是想請尹小姐回去坐坐,想看看尹小姐是如何把我那外甥迷得樂不思蜀,更想知道我那外甥是如何利用尹小姐成就大業的。”
莫祈君臉色變了:“你是林翊的姨父?”
從朗呵呵一笑:“不是親的,卻也勝似親的了。”
“從一開始你們就在做戲?他還裝作不認識你,就是為了引我上鈎?”憤怒湧上心頭,莫祈君卻沒有被沖昏頭腦,仔細一想,“不對,若是林翊早就認識你,沒必要陪我從古墓逃出來,與你相認直接把我綁起來就好了,你想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