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她沒有用力。
一知他審時度勢,不會做出不必要的拉扯,二知他們間不需要表達太多,有時一個眼神便能互相配合。
心中平靜後,她抬腿欲走。
沒曾想面前的手並未放開,反而由她的腕部滑至掌心,爾後牽住了。
莫祈君十足詫異了,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然而燭光將對方的大半身倒映在眼中,明亮從他,順著他們相連的手,無形地流淌回她的身上,不論怎麼揉眼睛,還是相同的畫面。
記憶裡他們從來都是拉著手腕行事,唯一一回這樣牽著手,是為了逃避追兵不得不跳下山崖,在那個情況緊急的時刻,哪裡顧得上拉手還是拉腕,別分開了才是關鍵。
可此刻他們並不危急,甚至不去聯系前後發生的狀況,只看眼下還有種長路漫步的愜意。
莫祈君有些茫然了:“現在什麼都沒有吧?”
林疏昀:“嗯。”
他的坦然讓她有種是她反應過度的自我懷疑。
到底不好明說,又暗示道:“我不會落下的。”
不曉得林疏昀聽沒聽懂,依舊淡定:“嗯。”
在她眼皮子底下,應答兩聲後的林疏昀,不主動放開,反倒把手牽得更緊了。
她腦中空白,遲鈍地思索著自己是哪一步沒有跟上他的思路,居然沒功夫去想要不要掙脫了。
如此詭異的和諧存續在快步朝前間,他沒頭沒尾地說了三個字:“我也是。”
“什麼?”她一頭霧水。
“與你一同包餃子,放煙花,我和你一樣。”
他的聲音傳來:“是喜悅的。”
再簡單不過的四個字,如羽毛一般鑽進耳朵,柔軟地來回撥動,弄得腦袋軟綿綿的。
“好奇怪。”
莫祈君在心裡自言自語,“怎麼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讓心情雀躍起來了?”
或許是他這段時日裡基本沒說過什麼好話,隨便一張口都是在拿刀子紮她的心,故而這麼正常的言論就顯得彌足珍貴,或許是他這樣嘴硬的人能說出這般的言論已是難得,還能做出這樣的舉動更是意想不到。
她讓自己相信了這個理由,一聲不吭當他作耳旁風,除了嘴角剋制不住上揚,其他都表現得很好。
“這情有可原。”
腦子裡的聲音一本正經地說出了沒頭沒腦的話:“因為笑一笑,十年少,和林翊沒有半點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