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會一樣?鐸兒既然來,皇祖母一定要親手做給你吃。”
兩人說說笑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太後突問:“鐸兒啊,如今也到了年歲了,定親沒有?”
方鐸笑道:“還沒呢,皇祖母,您基本每年都要問我這個問題不下十遍,我都會背了。”
太後佯作不快地了癟嘴道:“你老說沒有,是沒遇到心儀的姑娘,還是不想和哀家這個老太婆交底呢?”
“怎麼會?”
方鐸想起爹孃其實早就想要給他安排婚事,可他的心始終留了一處地方給少年時的那個少女,於是尋了各種理由拒絕。
他笑意愈深:“皇祖母,您不用操心,也許再過不久”
還沒說完,通報的侍女突然跑進來:“太後娘娘,安國公夫人來了。”
“嗯?怎麼人都趕上今日了。”太後忍不住笑了,“讓她進來。”
方鐸與她對視一眼,準備起身:“皇祖母,既然有別人到訪,那鐸兒就先離開了。”
卻被太後抓住了手:“你才待了多久啊,就想跑。”
方鐸立刻解釋:“沒有的事,鐸兒只怕安國公夫人她有事要和您單獨說,我在場豈不是不合適。”
太後毫不見外:“有什麼不合適的,這樣,你怕尷尬就先去簾後等著,等她走了,接著出來陪皇祖母嘮嘮嗑。”
通報之後,安國公夫人很快走了進來,後頭還跟著一位年輕女子。
她們一同在太後跟前跪下:“臣婦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金安。”
“快起來吧。”太後對誰都慈祥,“小雅今日怎麼想著來看哀家了。”
安國公夫人名叫沈致雅,但她的長相併不算雅緻,一雙眸子又細又長,倒是有幾分像狐貍的眼睛。
“太後娘娘可還記得臣婦那位久病纏身的女兒?”
沈致雅切切道,“因身子弱的緣故,她常年呆在家裡足不出戶,尋藥十年終於有了大好轉,今日她與臣婦恰好隨夫君一同來金陽看醫師,臣婦便想著,一定要帶她來探望太後娘娘。”
“就是那個一直都要靠吃藥維持生機的可憐丫頭啊?哀家倒是有點印象。”太後稍微思考了一會兒,從記憶中找到了些許片段,“她很小的時候,哀家是不是還抱過她?”
“太後娘娘竟還記得這事,這真是叫小女受寵若驚。”沈致雅轉頭對年輕女子道,“杳杳,還不快給太後娘娘請安。”
年輕女子依言從沈致雅身後移出來,青衫人瘦,因為過於單薄,背脊有些彎曲,的確不像個十足康健的女子。
她款款行禮道:“祝杳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太後朝她招手道:“快起來,過來給哀家看看。”
祝杳抬了頭,露出一張溫婉淡雅的面容,眉間三分淡愁,瞳中一段清幽。
在簾後的方鐸卻愣住了。
這個姑娘,有著一雙和莫祈君再相似不過的綠色眼眸。
怎麼回事?是小七中的毒與這國公之女類似?可若是毒,她又為何要說成久病纏身?還是說單純只是巧合?
“哎喲,真是個惹人心疼的漂亮丫頭。”太後憐惜地拉過祝杳的手,接連問道,“你常年與藥石相伴,可能忍受那般苦澀?苦入肺腑之時,在屋中獨坐,可會感到孤獨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