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非辭舊迎新卻有這待遇的還是寶樹的百歲生辰。
而這一回,是為了慶祝所有批次運送出去的私鹽總和帶來的可觀收益。
足以見得這些財寶到底有多少。
古弘年特地進行了一場寶樹祭祀儀式,主導的大祭司就是他自己,下方的參與者則包括了整個寨中的所有人,比先前任何一次聚集都人多。
他也不知道哪裡學來的半吊子水準,照貓畫虎拿了瓶“聖水”就四處揮灑,張牙舞爪的,口中還念念有詞著常人聽不懂的語言。
站在前排的莫祈君忍不住問:“法師,這是你教的?”
逐空黑著臉說:“我沒有教過這種東西。”
她轉而和林疏昀偷偷道:“忍了這麼多天,他難道是想用這種手段懲罰我們的背叛嗎?他好狠啊。”
林疏昀:“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後方的一群不愧是捧場的好兄弟,莫祈君腳底都快起繭子了,他們依然直挺挺站著,目光肅穆,表情嚴峻,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多使不完的牛勁。
日頭正暖,一番又臭又長的裹腳布咒語終於停下,眾人三連祭拜後,古弘年道:“這一次,我要特別感謝兩位大功臣——逐空法師與林工匠。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坪棗寨絕不可能收獲頗豐。”
莫祈君的第六感素來是很準的,她不認為這人是在明知故問地同他們唱戲,因為沒有必要。
相反,他在先禮後兵,放了這麼些天的長線,他要給他們一場最後的口頭嘉獎,把他們捧得高高的,然後殺雞儆猴。
古弘年也的確沒有讓人失望。
臉上笑意不減,話鋒一轉卻變成了:“我一向賞罰分明,本來二位我都要重賞,可惜啊,一念之差,鑄成大錯,嘖嘖嘖。”他很是失望地搖搖頭,擊掌為號,“來人,給我拿下!”
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以牛猛為首的一行人迅速動身,掏出武器雷厲風行扣押了上一秒還是“座上賓”的三人,整個過程不到五個數。
倒是老本行了。
聽到指示的逐空本來還在近距離看好戲,沒想到自己也是其中一個,手被反扣得動彈不得。
他當即臉色大變,慍怒道:“弘年,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抓錯了人,還是過河拆橋?”
牛猛惡狠狠道:“禿驢,你到這時候了還裝模作樣呢?頭兒放你快活這麼多天,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一向不被人正眼瞧的盧成也終於是有了話語權:“死到臨頭還敢狡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等到七嘴八舌的唾棄結束,古弘年才慢條斯理道:“不是抓錯人,更不是過河拆橋。”
搖搖食指,他涼涼一笑,“是你的錯啊逐空,若不是我的人正好聽見很多事情,我還不知道你要在背地裡搞什麼小動作呢。”
他轉向餘下一頭霧水的大部分人,高聲宣佈:“我古弘年,從來都是講義氣,講道理,忠心跟隨我的人,我得到什麼好處,他也能得到什麼,可一旦背叛我,就休怪我翻臉無情!”
慷慨激昂的話語讓熱烈的掌聲響起,叫好連連。
“寨主說得好!”
“害群之馬就該死!一個也不能放過!”
只怕是手邊要有臭雞蛋和爛菜葉,已經全部招呼到他們身上了。
古弘年很滿意這樣的人心向背,繼續道:“把這三個叛徒全部關到地牢裡面,別讓晦氣汙染了我的好日子,等過幾天塵埃落定,全部碾碎了餵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