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浮石!”就算是平時,她也絕非他的對手,何況現在早就累得手腳發軟?白茯苓欲拒無力,只得進行嚴厲口頭警告。
海浮石有些無賴地翻過身子半壓著她,誘惑道:“我沒吃飽……剛才那樣,你也喜歡的。”
“你再不停手,我生氣了!”
“你幾天都沒陪我……”這語氣裡帶著委屈,竟似在撒嬌。白茯苓聽了不知該氣該笑,明明一個兇橫狠辣,狡詐善變的大魔頭,像個孩子一樣向她撒嬌,就算清楚知道他是裝的,也教人覺得拒絕他是件罪惡而且不近人情的事情。
“你想我接下來十天都不能陪你,你就繼續吧!”白茯苓推推他,仍是堅持不肯心軟。
白茯苓的身體極限,海浮石也是知道的,她說的不無道理,如果今夜貪歡,極可能接下來幾天她都要臥床休息,想碰也碰不得。
一次吃個夠,然後解下來一段時間都餓著,還是吃個半飽,然後天天有得吃,海浮石掙扎了一陣,選擇了後者,滿心不願地勉強停了下來。
白茯苓輕舒一口氣,想到白天京城裡皇帝派來的使者,遲疑了一下,問道:“白天來的那個人……是不是皇帝又要你做什麼事?”
海浮石輕哼一聲,道:“老頭子要我讓出武林盟主的座位,連線任人選都挑好了。”語氣裡帶著明顯的譏誚,不過似乎並不太生氣。
他今早與來人見面,聽到這個旨意的時候,是十分生氣的,父親的性情為人,他早就心裡有數了,不過一想到他竟然得寸進尺地插手他的事,妄圖控制他、擺佈他,就覺得一陣煩躁厭惡。
不過所有的怒火與不滿,現在已經消散得一乾二淨了,美人在抱,還為那個糟老頭子糾結什麼?
“他想削你的權?接任那個是什麼人啊?”白茯苓問道。
皇帝的做法其實不難理解,一個被權臣壓抑了二十多年的皇帝,一旦把權柄奪回來,不免會瘋狂地想掌握所有人事物,這是一種補償心理,即使對他自己的欺生兒子也不例外。
海浮石不是什麼孝子賢孫,他做事我行我素,桀驁不馴,不是個願意聽人指揮擺佈的人,皇帝多半是想借著削權宣示自己的權威,好將兒子重新控制住。
不過結果適得其反。
白茯苓不期然又想到楊珩,他表面上對皇帝恭敬服從,本質上與海浮石其實並無二致,他只是比較擅長隱忍,在沒有把握逆轉情勢之前,會壓抑住本性努力麻痺對手。這點從他配合皇帝對付大皇子與夏家的手段便可知曉。
在除夕宮變之前,京城裡誰都以為六殿下楊珩只是個徒有其表的紈絝子弟,包括她的爺爺白常山也並不知道楊珩隱藏的巨大能量,就算在二皇子身亡、大皇子倒臺、毛夏兩家敗落,他成為了太子熱門人選之後,他明面上所展露的能力手段,仍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白茯苓有預感,皇帝的風光日子也不會太久,他這兩個最優秀的兒子都會讓他頭痛不已,甚至不等他壽終正寢躺進皇陵,楊珩就會先行搶班奪權。
海浮石聽了白茯苓的問題,低笑兩聲道:“那個人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白茯苓一驚,她不曾親眼看見海浮石動手殺人,但也知道他手上的人命說不好比她家箱子裡的賣身契還多,這麼一想,身體便不由自主縮了一下,想離這煞星遠一點兒,免得被他身上的血腥氣沾染上。
兩人原本緊緊挨在一起,她的反應瞞不過海浮石,他雙臂一緊,輕鬆地又把兩人的距離縮短為零:“你躲什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殺了便殺了。不用怕,你乖乖的,我不會傷害你的。”
如果她不乖呢?那他是不是就要對她下手了?白茯苓忍住了沒把這個煞風景的問題問出口。不過之前難得的溫馨親暱卻已經消散了大半。
海浮石不是沒有感覺,心裡微微有些懊惱,早知道這小丫頭怕死人,不喜歡聽他說起殺傷人命的事,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提起呢。
他並不後悔殺死那個人,甚至覺得很是得意,所以才一時沒忍住對白茯苓說起,話已出口才發現不妥,不過已經遲了。
他抱緊了白茯苓,湊到她耳邊道:”你是我的,不許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的生死疏遠我!知不知道?”
白茯苓慢慢把身子蜷成一團,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