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力量懸殊,竟還不給他解綁!這怎麼可能贏?
場上的人只聽得尖嘯一聲,便見那猛虎已四爪騰空躍起。血盆虎口大張,露出了兩排鋼釘般鋒銳的利齒,朝著狼孩的方向撲去。
“啊——!”
人群中尖叫聲炸響,楚言枝下意識撲進紅裳的懷裡,整個人抖成一團。
紅裳也白著一張臉,卻溫聲細語地安撫著她:“殿下別怕,別怕,下面還好好的……”
她抱著紅裳的腰抽抽搭搭地哭起來。這狼孩才一上場就輸,娘親該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真有意思,果然比下面好玩多了。”
楚姝已經坐了回去,抬盞品茗,模樣無比愜意,仿若置身戲樓茶館。
只不過賞看的物件是哭得可憐的楚言枝。
楚言枝哭聲頓住,抬起了滿是淚痕的臉。
三姐姐目光戲謔,周圍的宮婢似乎也在笑她,她頓時覺得難堪極了,悄悄從紅裳手裡拿過帕子,哽咽著自己擦眼淚。可眼淚越擦越多,她只能勉強忍住哭嗝,重新轉過身來。
一邊哭,還一邊深深吸氣,腳往欄杆前挪動。
一點點,再一點點。
等她重新站回原處,才發現那狼孩竟真的沒死,還好好地站在籠子裡。
只是猛虎兇橫,勢如山洪,一口咬在了它面前的鐵欄上。
粘著口水的利齒幾乎已經貼上了它的臉。
楚言枝顫著唇後退半步,但水汪汪的眼睛仍死死盯著場下,一聲不吭。
楚璟好笑地挑了挑眉。
鐵鎖倒映寒光,直至此刻,眾人才看清了那“野獸”的臉。
五官深濃,卻因極致的用力而顯得格外猙獰,小小的臉上灰垢與血痂黏在一起,唯有一雙如蒙水色的漆眸格外明澈,正無畏地瞪視著猛虎的眼睛。
全然是不可能被馴服的野性。
看著看著,楚言枝突然沒那麼怕了。
它渾身髒兮兮的,連人都不算,只被當作畜生看待,就算是死也是它死,比她可憐多了。
楚言枝將那口氣緩緩吐出來,看了眼桌上的銅漏壺。細沙才剛沒過壺底,這比賽離結束還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