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籠我已經讓年嬤嬤幫著做了,可她眼睛不好。娘親醒著也是醒著,繡點紋樣不費神。你的腦袋又不大,臥兔兒做得小小的,打完樣子繡一兩個時辰就出來了。”
姚美人親暱地點點她的鼻子,繼續換線繡海棠。她右手食指、拇指捏緊線尾,左手食指指甲輕撥絲線,嫻熟地將一根花線劈成二絨,正要穿針,忽覺察底下有一雙黑灼灼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手瞧,轉頭看過去。
是個模樣清俊秀氣的孩子,瞧她望向自己,他歪歪腦袋,抱緊了懷裡的小木偶,不安地看向楚言枝。
楚言枝招手讓他上前,指指地面:“狼奴,跪下來,叫美人。美、人。”
狼奴盯著楚言枝細軟的手指,乖乖地跪下來,對姚美人又羞又緊張地輕輕喊了聲:“美……人。”
他的小手還擰著小木偶滿是牙印的木頭腿,喊完了又對楚言枝露出希冀的神情。
楚言枝果然滿意,臉貼著姚美人的手臂開心道:“娘親看!我撿的狼奴,會講話了!”
姚美人讓紅裳去把狼奴扶起來,想他這樣小小一個人,額角還有傷,衣服都不合身,瞧著實在可憐。不過他年齡與枝枝一般大,枝枝雖有許多兄弟姐妹,但沒有會帶她一起玩的,就當給她養一個玩伴,也挺好的。
“他沒有名字?”姚美人低頭繡著海棠隨風微動的淡粉花瓣,讓紅裳把炕幾上的果盒與小點心端過來給兩個孩子吃。
狼奴坐到繡墩上,並不看那些精緻點心,只看楚言枝拿起一塊豌豆黃掰成一小塊一小塊地吃著。楚言枝吃完了才回答:“沒有呀,他就是狼奴。”
她想到剛剛娘親說的明天參加冬至宴會的事,就讓紅裳把那個描金箱子搬到床邊開啟,拿出裡頭的兩件冬衣給她看:“這是錢公公給的。娘親,他為什麼要對我們這麼好?”
姚美人未曾與錢錦接觸過,也猜不透他的想法。但同年嬤嬤一樣,她認為這總不是什麼壞事。多少人想與東廠和司禮監搭上關系還不能夠呢。就算是欠著他們的人情,這也算好事一樁,何況是錢錦主動有意結交。
只是既然事由枝枝而起,短時間內便不好由她出面,否則容易引他忌憚。若他確有同重華宮往來的打算,那時她再透過枝枝示意即可。
“枝枝既然覺得錢公公不壞,便該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平時記得他的好,來日再相報。”
楚言枝聽話點頭,擺弄著自己那件補子蟒衣,小聲地問:“娘親的身子還沒好全……明天我一個人去參加冬至宴嗎?”
“不。枝枝明天讓皇奶奶帶你去。”
姚美人起針用盤金繡法開始繡海棠花蕊,對著光線描摹著針腳。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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