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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夢見,殿下很喜歡奴。”
狼奴不喜歡一個人坐車輦, 在飯堂和大家吃完飯後,杜頌給他安排了兩個夥計駕車,他則自己騎馬到了承天門。
下了馬後, 狼奴摸著馬兒烏黑油亮的鬃毛,交給了那兩個夥計, 讓他們幫忙帶回去。
從此以後,他時時待在殿下身邊, 不需要騎馬了。狼奴回頭望了望四方牆之外的天空,轉身進了宮。
得知狼奴終於能長久地在長春宮住下了,年嬤嬤領著人過來給他收拾後院主屋,臨要開啟箱籠放置東西的時候, 狼奴卻抬手擋了, 不肯讓別人幫忙。
年嬤嬤還想堅持,他連連拒絕好幾次,年嬤嬤只得算了, 回去讓人給他備好晚飯。狼奴慢慢吃完收整一番,才去了蘭心閣, 將調令交給楚言枝看。
外頭天已經黑了,楚言枝正倚在玫瑰椅上撐著腮和幾個宮婢一起下棋,見他來了, 便讓人給他端錦杌,隨意看了眼調令道:“宮裡很安全,讓你做我的侍衛,其實只是給你按個合適的身份待在長春宮, 不要太緊張, 我們還像從前一樣就可以了。從明天起, 出門我都會帶上你。”
對面繡杏推推身邊紅裳的肩膀:“下這下這!堵住殿下的路!”
楚言枝撚著黑子笑, 靜靜等著紅裳落子。
紅裳持著白子,猶豫了下,最終卻沒聽繡杏的,下在了另一處。
楚言枝眉頭稍蹙了下,思緒重新彙聚到棋面上了。
狼奴立在燈下,在所有人只顧著看棋面的時候,默默凝睇著她。
因為是晚間,殿下已把頭上裝飾的珠翠都摘下了,一頭烏發隨意挽了個發髻,愈發顯得脖頸修長白皙。她的手很纖白,指尖微粉,這粉透過光潔如瓷釉的指甲,於暖黃色的燈光中流溢位一種別樣的光彩。那粒玉石質地的黑子就被她的指腹用感受溫度般的方式一遍遍撫撚著。
狼奴喉口發緊,轉而看她抵在手背上的尖潤下巴。
每時每刻都陪在殿下身邊,明明是他夢寐以求的事,他本該覺得心滿意足了……但現在,他的心思變了。想見殿下,又不敢見殿下;一見殿下,反而更加想念。
他根本不滿足,他想做殿下的駙馬。
他們說,駙馬就是能和殿下同床共枕的人。他想和殿下同床共枕。
狼奴無聲走到楚言枝身畔,垂眸大膽地看著她微彎的皓頸,輕聲問:“殿下,奴晚上睡在哪裡?”
楚言枝一個人同對面四五個宮婢下棋,每一步都走得艱難,對他的話不假思索道:“原來睡哪裡就睡哪裡。”
“奴是殿下的貼身侍衛,應該時時刻刻保護殿下……”
楚言枝剛理好的思緒被打斷了,她不耐地攪弄著翠青釉棋罐裡的黑子,也打斷了他的話:“等一會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