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奴悶不做聲了。
楚言枝揉揉他腦袋:“乖奴,你出去吧,我泡完想回去睡覺了。”
狼奴蹭蹭她臉:“奴難過了。”
“你先前自己主動說的,要我把你當玩物,不要我愛你。”楚言枝認真地和他說著,一面繼續撩水遮掩。
狼奴又不說話了,收緊了手臂。
“你反悔了不成?”
狼奴搖搖頭:“沒有。”
“那就不要逼迫我騙你。不愛就是不愛,說假話對你沒好處,對我也沒好處。”
“奴就是難過這個……連做成了夫妻,殿下也不敢說一聲愛奴。”
他一心要這樣想,楚言枝拿他沒辦法,幹脆也不說話了。
狼奴安靜了一會兒,再度給她洗身,垂眸道:“那羊腸衣還是太小了,我按那個壞老頭說的泡了很久,勉強穿上去擠得有點痛。到後來裂了條縫不說,還從上面溢位來很多,殿下睡著了不知道,我擦了很久。”
楚言枝心裡一個咯噔:“擦幹淨了嗎?”
狼奴過了幾息才回答:“好像還漏了一點在裡面。”
水聲一嘩,楚言枝緊張回頭:“那,那怎麼辦?你怎麼才說……”
現在煮藥喝還能來得及嗎?
“洗出來就好了,奴幫殿下。”狼奴撫著她的腰,不等她催,潛息埋進了水面之下。
水線驟然再度升高,楚言枝被他抱了腰,輕輕按在桶壁上。
屏風外繡杏閑不住,嘴裡還含著糖便翻出花繩來和紅裳玩,紅裳約莫著時間,陪她玩了一會兒。
繡杏本還輕輕哼著歌,忽然頓住,同紅裳笑道:“殿下心情不錯,也哼歌呢?就是不成調,像小貓哼哼。”
紅裳也注意到了,覺得有點奇怪,正要再出口問,又聽楚言枝似乎壓抑地輕呼了聲,忙放下花繩遞給繡杏,拎起旁邊裝熱水的小木桶往裡走:“怎麼了?”
繡杏無奈地跟上去:“殿下就哼哼歌你也要問,紅裳姐姐,你也太緊張了,怪不得殿下不喜歡我們在身邊伺候了呢。”
紅裳不理會她的牢騷,到了近前一看,就見楚言枝幾乎把自己完全埋進了水裡,只留個腦袋倚靠在桶沿上,後腦還墊了塊巾子。她整張小臉似乎都被這溫熱的水汽蒸紅了,水亮的眸子迷濛半睜,見她們突然來了,下意識往旁邊避了避視線,一邊撫著層層堆疊的花瓣,一邊啟口道:“我,我腳趾不小心撞到桶壁上了,有點痛。”
紅裳移目往那邊看,見她顫顫地把腳搭到了沿上,足背沾著幾片花瓣,腳趾都紅通通的,還不甚自在似的擰了擰,不由無奈,正要怨怪她兩句貪玩,抬眸見她窩在水裡蹙著眉心,又把尚且紅腫的唇咬緊了,看起來竟有點可憐兮兮的,嘆氣道:“泡這麼久該起來了。”
水下並不如這些任她撫弄的花瓣平靜,楚言枝腦袋又不受控地往下陷了陷,下巴也淹進去了半截,沖紅裳搖頭,卻半天才擠出點綿軟的聲音:“不想起嘛。”
“可殿下已經泡了……”
預感到不妙,楚言枝忙把小腿也收回了水下,手臂則難抑地抵在桶壁上,艱難地控制著腰眼處帶動全身的抖顫。她仰面張張唇,帶了幾分哭腔:“別折騰我了呀。”
紅裳沒想到自己才催了一句就把小殿下惹哭了,想到她近幾個月都沒今天這樣開心過,好不容易單獨泡個熱水澡還要被自己攪擾責怪,陡然愧疚起來,心疼地走上前,把她黏在臉上的濕發撥了撥:“奴婢只是擔心殿下,殿下想泡便多泡一會兒。”
她探手在水面碰了碰,楚言枝緊咬住唇,鼻尖眼尾都忍紅了,幾乎是哭著道:“那你出去啊。”
紅裳試完水溫,擔憂道:“已有些涼了,奴婢再添幾瓢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