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傷在手臂,太不小心了。”狼奴拉著被辛夫人訓斥的辛鞍往旁邊走。
“不過是點小傷,權當我讓了你一回。”江熾微笑道。
江霖笑罵他一句:“跟你說多少回了,說話做事別這麼狂傲,以後有的是虧等你吃。”
“可是父親,我也沒哪回真的落了下風啊。”江熾抱臂緩步走到狼奴面前,再次笑問,“莫非辛鞘大哥真看不起我,認為我功夫絕對不如你?”
狼奴停下步子,蹙眉看向他,很想說是的,你這人就是長了副讓人很難看得起的樣子。可是顧忌到師父他們,狼奴不能把這話說出來。
辛恩不由道:“鞘兒,不必怕輸,為師之前跟你怎麼說的?‘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盡管比試,有輸才有贏。到時候,再讓你江伯為你指點一二。”
狼奴沉默幾息,把辛鞍搭自己肩膀上的手拿下去了:“那我聽師父的。”
辛鞍還想勸勸,辛恩和老定國侯嫌他吵鬧搗亂,趕他收拾院子去了。
院子收拾幹淨後,狼奴和江熾相對而立,互行禮閉,江熾示意他先出手。
狼奴懶得和他多費功夫,先用內力震出一道勁風過去試探了下。
江熾輕巧躲過,這便閃身至他面前出了招。
眾人都圍在廊下看著,辛鞍是最緊張的那個,時不時就想出點聲音給狼奴加把勁兒,辛恩與老定國侯倒是一臉輕松,和旁邊的江霖品評著院中兩位少年各自出的招數。
江霖原本舒展的眉漸漸皺了起來。江熾開始還佔著上風,幾十回合下來,對面依然鬆弛有度,不見一絲緊迫,江熾漸漸加了功力,加到七成時,對面才像稍微認真了一點,出招、收招的動作都迅捷起來。等到將近一百五六十個回合過去,江熾有了落後的趨勢。
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習武奇才。江霖一向認為江熾的筋骨是他這些年見過最好、最適合習武的,自得多年,從他兩三歲剛會走路的時候就想盡各種辦法訓練他、教導他,指望他將來繼承衣缽,保家衛國。同齡的少年裡,也確實難見到能與他匹敵的。
今天見到狼奴這樣的,江霖都不禁有些嫉妒辛恩了。怎麼這麼好的苗子就落他手裡了?還落得有點晚,八.九歲了才開始教,多耽誤。
老定國侯正拿靉靆細看著,笑呵呵道:“別說,這麼個年紀的少年郎,那都是一樣的意氣風發,老夫瞧他倆長得還挺像。是不是?”
“像我和辛恩年輕的時候。”江霖慨嘆道。
聽到這外頭的動靜,一直在正堂閑談的老侯夫人、江夫人與辛鞣都走了出來。
江夫人是北地駐軍守將之女的出身,江霖當年離開京城時還未曾成親,是以眾人並不認得江夫人。江夫人雖是北方人,相貌穠麗大氣,性格卻偏溫婉,由於十幾年前生産後沒能好好休養,身體落了病根,平時有關養生的書看了不少,和辛鞣倒挺聊得來。
江夫人目光欣慰地看著江熾的身影,走到江霖身旁,江霖抬臂攬著她,輕輕嘆了口氣。
江家所有的希望都在江熾身上了。
申時過半,廚房那傳來了飯香,狼奴見辛鞍鼓著掌對自己叫完好又揉起了肚子,抿抿唇一招收勢,把還想提步躍來的江熾揮退了足有三丈遠。江熾捂著胸口勉強站定,咬咬牙正要再出一招,辛夫人在前頭喊人吃飯了。
老定國侯和辛鞍率先鼓起了掌,辛恩與江霖也滿意地點點頭,走到兩位少年面前,互相品評指導了一番。
雖然未見明顯勝負,但江熾再拖著和他打下去,也會漸漸體力不支而輸,狼奴始終只使了五成功力,他耐力、體力一向異於常人的好,江熾根本和他耗不起。江霖拍拍江熾的肩膀,笑道:“早教導你別狂,這回終於遇上敵手了吧?”
江熾緩緩呼吸,慢條斯理地拍整著衣袖上的灰塵:“局未過半,明天有時間了,辛鞘大哥可願與我去馬場一試?”
他是在北地戰場上長大的,毫不誇張地說,會走會跑地時候就能被大人帶著坐馬上騎了,那才是他的優勢所在。
狼奴嫌這人事實在太多了,比當年纏著他玩的辛鞍還煩人,正想著怎麼拒絕,師父和師公卻率先為他答應了。辛鞍見江熾吃了癟,心情更是格外得好,比他應得還快。
到了前院,院子裡重新擺上了八仙桌,下人將飯菜佈置上來,眾人一一落座,倒酒倒茶。狼奴又被辛鞍拉到一塊坐下,江熾亦被江霖安排坐到了他身邊。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