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還是有月光投進來的,打在帳子上,勉強能透在朝裡的牆上。楚言枝一直盯著雲紋鏤空的影瞧。
什麼動靜都沒有。
她拿被子蓋住臉,腦子卻在想中午的時候小奴隸那個熱烈的吻,以及他指尖頗有技巧的撫弄。
楚言枝碰了碰自己的心口,並沒有被他觸碰時那種麻而癢的奇異感覺。
她的身體還真能離不開他了不成?他還沒怎麼勾引呢。
楚言枝又想,她要是真跟姚令成親,總歸避免不了要和姚令做夫妻的。做夫妻哪裡避得開身體接觸。
要是他碰她,她也會有那種感覺的吧?小奴隸有什麼稀奇的,男人而已,這世上很多啊……不過姚令是個讀書人,手掌應該沒有繭。
楚言枝努力地想,卻又想到了姚令右手虎口上那顆黑痣。
“他手沒洗幹淨,有黑點子”。
楚言枝再度拿被子悶住頭臉。
都怪小奴隸,她本來沒覺得有痣能怎麼樣的,怎麼這時候越想越覺得惡心呢?姚令要是真用這只髒手碰她,她,她……
“笨蛋殿下,悶著睡覺好難受的。”
楚言枝的思緒戛然而止,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很近,可又很輕,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可下一刻臉上的被子都被人抬手剝下來了,穿著白色單衣的少年俯身用晶亮晶亮的眼睛看著她,見她沒睡著也抬眼看過來了,那顆笑渦就若隱若現的:“奴好想你啊。”
楚言枝的心跳忽然加快許多。她聲音弱下去,還是那個問題:“……我們不是白天才見過面?”
“有好幾個時辰沒見了,奴好想好想。”狼奴過來抱她,用臉貼她的臉,身上淡淡的皂角香都蹭到了她身上。
楚言枝覺得自己該推開他的,但還是沒有推。她挺喜歡這個擁抱。
“你不是要鬧脾氣,躲著我不出來的嗎?”楚言枝把他那根發帶尾繞到自己的指尖上,一邊繞一邊狀似無意地問。
“奴沒有和殿下鬧脾氣呀,奴不會那麼不懂事,像姚令那種醜人才做得出來。”狼奴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感受著,說話都有點黏糊糊的了。
楚言枝有一下沒一下地扯弄著他的發帶,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聽他提起姚令,她沒那麼反感了,還覺得好玩,唇角都揚了上去。
“他可不醜。”
狼奴僵了僵,很久才“哦”了聲:“那該怪奴,奴怎麼可以隨便說小表哥醜呢,殿下會好心疼的。”
“是啊,你以後還這麼說他嗎?”
“……就要說。”狼奴親親她的臉和脖子,最後咬了咬她的耳垂,“誰讓奴從不會對殿下撒謊呢。”
楚言枝咬唇吸了口氣,舒服得眯了眯眼睛:“你沒有鬧脾氣,那你下午是回定國公府了嗎?出門不報備,年嬤嬤知道了會擔心。”
“奴今天沒有出去,奴,奴……”狼奴害羞了,把聲音壓得更低了,“殿下準奴爬床嗎?”
楚言枝推他:“當然不可以。”
“奴想要殿下摸摸奴,奴給自己打扮了很久呢。殿下不許奴上來,奴帶殿下去主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