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奴臉上卻現了笑容,他好久沒笑了,看著像受了她的賞般,那顆笑渦時隱時現,讓他看起來有點可憐。楚言枝別開視線,也鬆了口。
姚令沖著黑暗點點頭:“家中長輩一直教導我要潔身自好,待人專情專一。自我知曉姑母的意思後,更不會再看旁人一眼。”
楚言枝撫了撫掌心下狼奴的腰,聞言沉默幾息:“挺好的。”
狼奴臉上笑容更真摯了,在她眉心親了親。
楚言枝扒著他的衣襟,躲也躲不掉,認命地想,有些錯一旦犯下去,便不可挽回。她無意傷害別人,但這樣對姚令是否不公……
不過,不過她是公主啊。
不遠處一直沒放煙火的那處城樓上空忽然連綻五朵三彩煙花,對面的姚令聞聲仰面看到後,立刻朝暗處稍行一禮,不動聲色地混進人群退離了。
他走後,楚言枝終於鬆了口氣,接著一拳頭捶在狼奴背上:“狼奴,你以下犯上!”
“殿下不舒服嗎?奴伺候得不好嗎?”狼奴垂眸給她理著衣襟,一點不知羞恥不知避諱地道,“奴好喜歡殿下今天的反應,明明不想,卻還和奴親近著,像在忍不住愛著奴。”
楚言枝把幕離戴好,拿開了他還於她胸前整理著的手,回想方才每一瞬的感覺,確有種奇妙的舒服。好像越見不得人,她的身體就越喜歡。是因為她這些年活得太規矩太聽話了嗎?
她大概骨子裡就是不服那些束縛枷鎖的,所以小奴隸只是勾一勾她,她就跟著犯錯,還不斷說服自己這些沒錯。
楚言枝沒什麼好怨小奴隸的,她說過,她不會因為任何人發生改變,頂多就是暴露本性。她興許本性就不安分。
“我喜歡你親我摸我,”楚言枝也說得直白,“但是不可以過火。什麼愛不愛的……你怎麼會整天只想著這些?別總把問題想得那麼深,我們快快樂樂每一天不好嗎?以後的事,以後再講。”
她率先邁步走出榕樹下,狼奴跟著她,隔著幕離看她朦朦朧朧的臉。
該怨他想得太多嗎?好像確為如此,殿下可沒有主動承諾過他什麼,是他自己忍不住慾望勾引她。勾得殿下對他防線越來越低,他卻喂不飽似的,有了殿下的欲,還要殿下的愛。
如果到最後他仍沒辦法做殿下的駙馬,那不妨退而求其次吧。讓殿下娶他,他做殿下的什麼都可以,插在他們中間那便插吧,他比世上任何人都要了解殿下,隨便來一個駙馬,哪裡比得過他呢?
狼奴一步步走進人群,他知道人間有許多男子不止一個妻子,他們有妾,有外室,還會去什麼什麼樓找別的女子。如果他們這樣做是對的,那殿下貴為公主,她這麼好的人,除駙馬外,多養一個他這樣好看、聽話、什麼都會的小奴隸作為“妾”,能怎麼樣呢?
殿下的父親不就是這樣,有很多妻子。作為他的女兒,她也可以這樣才對。
狼奴當然不甘心眼睜睜看著殿下再去選別人,但殿下是殿下,作為小奴隸,他要是沒有能耐得到殿下獨一的愛,也沒有能力獲得身份娶她,他不能強迫殿下……強迫也沒有用,只會適得其反,殿下會生他的氣,畢竟作為小奴隸是隨時有可能被丟掉的。不像駙馬,一旦與殿下繫結,除非死了,就會和殿下一直在一起。
狼奴越想越嫉妒駙馬,嫉妒那個傻愣愣的姚令。憑什麼他什麼都不用做,什麼努力都不用付出,僅僅因為是殿下的小表哥,就可以做她的駙馬?他愛慕她……他憑什麼愛慕她?
狼奴不介意以後和他爭寵,應該很好爭。他長得笨、說話笨,手上還有那麼大、那麼黑的一顆點子,殿下愛幹淨,說不定連碰都不會讓他碰一下的。
不像他啊,每天都會把自己洗得很幹淨,雖然殿下總說他是笨狼奴,但也會叫他乖奴,哪怕是對小狗那樣的喜歡,他也是她獨一無二的小狗。
楚言枝並不知道身後的狼奴在想什麼,等他邁兩步跟上牽住她的袖子時,他的眼睛好像又恢複到了幾月前的明亮,眼神熾烈得像兩團火,渴盼且歡喜地望著她。
楚言枝覺得他這變化奇怪,但不知為何,一直悶在她心尖的那口沉氣似也隨他這目光的望來而被燃成灰吹走了。
“你想通了?”
狼奴抿抿唇,並不瞞她:“以後殿下收奴作‘妾’吧,奴保證不跟駙馬爭風吃醋。”
楚言枝吸了口氣,震驚的同時,又覺得這話從小奴隸的嘴裡說出來,好像也不是那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