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奴的心跳漸趨平緩,他輕柔地扶了撫殿下的腹部,想到這裡會有鮮血不斷流失,心口卻又一陣一陣地發痛了。
為什麼要他的殿下受這個罪?
如果非要流,為什麼不是男孩兒流?
娃娃要女孩兒生,血也要女孩兒流,好不公平。
狼奴甚至希望殿下能是同他一樣的男孩兒了,省得受這種想著就可怕的折磨。
提好被子後,狼奴從殿下的床裡側摸出一隻月事帶,在月色下細看了一番。
白天的時候殿下只給他看了一眼,他還沒看清就給收回去了。他明白,殿下一定是有點害羞了,這畢竟是貼身的東西。
殿下肯給他同他聊切身的事,又肯給他看貼身的東西,狼奴心裡很歡喜,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這月事帶約有三指長,四指寬,摸著軟厚軟厚的,四角各有一條長長的系帶。系帶應該是往腰上系的。料子是綢棉的,裡頭塞的芯子是鵝絨或鴨絨一類的東西。
殿下流著血,狼奴不知道自己能為她做些什麼分擔她的難受,不如給殿下做月事帶吧。他要用世上最好的料子和最柔軟幹淨的材質來做。
反面要繡一隻小小的狼。
狼奴臉紅通通的,總感覺把小狼繡在這上面,若殿下願意帶的話……讓他有一種隱秘的興奮與刺激感。
狼奴將這月事帶放回去,再度給殿下提好被子後,躍窗回了後院主屋。
臥回床上,狼奴緊緊摟住木奴,望著窗外的月亮,睡意卻始終淡淡。
他閉上眼,調勻呼吸,迫使自己睡著。
風突然吹開了他的房門。
三月夜裡的風還帶有幾分涼意,狼奴睜開睡眼,抱著木奴起身,穿鞋將門關上。
回頭時,他櫸木質的床上忽垂下了一層薄薄的帳子。帳隨微風輕動,於月下如水紋漾開。
空氣中漸漸彌漫出一道微弱的血氣,這血氣和殿下的氣息攪弄在一起,那股異樣的感覺再一次浮上來了,他的心尖血跟著往上湧動。
狼奴走近些,看到自己的床榻上臥著一道影,一道獨屬於殿下的影。
她面朝他臥著,手無意地放置於胯部,呼吸綿長得像在吐絲,每一縷絲線都勾住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像黃昏時一樣,立在帳前伸出指尖,想要掀開帳子。
這次沒有煩人的宮婢上前打斷,他將帳子撩開了,但殿下似有所覺,朝裡翻去睡了。
床榻上空出了一塊。
他垂眸看著,殿下睡得安然舒心,全然不知有他在窺伺。
清醒時被努力壓抑的沖動此時如同一頭蟄伏在密林之中的狼,雙目炯然如炬,只盯著眼前無知的獵物。
他最惡劣、最不堪、最不該有的念頭燙得沸騰,足以將他所有的乖巧與聽話都煮成癱軟的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