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不動聲色的想道,對著宇文邕行了一禮道:“謝陛下賜座。”
他剛剛坐定,竇毅也來了。這段時間他態度強硬的在長安周邊地區督辦糧草,強制性收購世家的存糧,明面上得罪了不少人。
至於私下裡如何,那誰也不知道。
他戴著一條毛絨的圍巾,花色鮮豔又織的細密,偶爾露出脖子上的肌膚,紅色的吻痕若隱若現。
竇毅看到楊堅臉上的抓痕,裝作沒看見,下意識的將花色毛圍巾向上提了一下。宇文邕同樣賜座,竇毅拜謝後,才感覺到這裡的氣氛瀰漫著快要炸裂一般的尷尬。
“愛卿,你們二位都是朕的妹夫。如今周國也是多事之秋,齊國都督高伯逸親率大軍攻玉璧,三路齊攻,號稱百萬大軍,來勢洶洶。朕要如何應對才好?”
宇文邕的語氣很軟,但是問出來的話,卻是不能迴避,今日定要給一個說法,要不,只怕連這座御書房都走不出去。
“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勝。大軍出征,所需糧草不少,只要玉璧城能守住,其他兩路無糧,絕對不戰自退。
其他兩路退,高伯逸所率精銳就成了孤軍,孤軍深入,兵家大忌。所以微臣認為,今年冬天到明年開春,乃是決勝的關鍵時期。只要能挺到春耕,危機就會迎來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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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毅洋洋灑灑的說出來這番話,可見他對戰局,早就有預見。不過在宇文邕聽來,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就好像重感冒的人,醫生告訴他,你好好睡覺,好好喝水,注意休息,發燒就吃布洛芬,吃點消炎藥就ok了。
然而這個人的心就會一直提著,反而是認為吃猛藥更好。
宇文邕現在就類似這樣的心情。
竇毅說的不能說沒道理,但這不是他想聽的話。失戀的人,心中肯定難受,你跟他說天涯何處無芳草,話雖沒差,不過他難受還是一樣難受。
不過你要是說,晚上我請你去玩,見識見識那些長得漂亮又好說話的小姐姐們,失戀的那位,指不定就立刻好起來了。
“楊愛卿,你覺得呢?”
宇文邕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漫不經心的看向楊堅問道。
“陛下,恕微臣直言,若是什麼都不做的話,玉璧城必破,甚至蒲坂也保不住。若是有那一天,微臣會陪陛下一起殉國。”
楊堅站起身,對著宇文邕深深一拜。
臥了個槽!你特麼真是什麼都敢說啊!
竇毅眼睛都瞪圓了,難以置信的看著楊堅,懷疑此人是不是假冒的。平日裡楊堅的做派跟個烏龜差不多,怎麼就突然“雄起”了?
宇文邕倒是不如竇毅想的那樣怒髮衝冠,他依然是微微點頭問道:“這幾日朝會上,諸位大臣都是自信滿滿,你們二位外出公幹不在長安。
怎麼一回來,楊愛卿卻說出這樣滅自己威風的話呢?”
宇文邕目光灼灼的盯著楊堅,等待對方的解釋。
“陛下,您知道嗎,玉璧城自從建好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十多年了。那時候的孩童,現在都可以拿起兵戈參戰了。
可是,玉璧城卻還是老樣子。它既不會移動,也沒有根本性的改變形貌,最多就是加固了一些。
而且微臣還聽說,汾水都被高伯逸弄得改道,現在玉璧城外一條幹涸的壕溝。而我們對高伯逸要怎麼攻城,根本就是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