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這樣做的話,只要一回鄴城,斛律光就會被高洋找個由頭幹掉,就像高洋當初幹掉高睿一樣!
主將無故離開防區去見皇帝,說得好聽是誠惶誠恐,說得不好聽,那叫試探虛實,心懷不軌。
既然你沒有別的想法,為什麼朕不傳召你就來了?
你是不是刁民想害朕?
這樣就解釋不清楚了。
同樣的,派人來神策軍營地覲見皇帝,也是一個道理,甚至性質還更惡劣。
無論要不要平叛,只要我沒有給你命令,你就不能動,特別是我就在你不遠的地方,這才是一個將領應該做的。
朕得了什麼病,是死是活,是你一個帶兵之人應該揣摩的麼?什麼時候刀都允許有自己的想法了?
所以說斛律光現在是一步都不能走錯,一旦走錯,萬劫不復。平日裡高洋不會做的事情,現在指不定就會做,因為鄴城的局勢在那裡擺著呢。
“唉,當初就不該到安陽來!”
斛律光暗暗的叫苦不迭。
他卻是忘記了,之前到安陽,神策軍還沒來的時候,這個位置正好卡到了黃河漕運到達後陸路運輸的節點。只要封鎖了安陽,南面來的輜重和貨物全都要歇菜,運不到鄴城裡面。
這就好比是鐵柺李過高低木橋,去的時候高低正好,如履平地,回來的時候高的一面更高,矮的一面更矮,讓人痛不欲生。
所謂事物的兩面,就是既要看到賊吃肉,也要看到賊捱打。
“父親,營地外面來了一個人,孩兒心裡不是很有底,所以來問問父親。”
斛律光的兒子斛律世雄爬上哨塔,低聲在他後面說道。
來了一個人?
斛律光一愣,半天沒回過神來。
“來的什麼人?”
“那個……是高伯逸。”
斛律世雄扭扭捏捏的說道。
“還愣著幹什麼啊,快下去,我這就去門口迎接!你快點去把所有的衛兵全都轟走,今日起全軍戒備,任何人不得外出,違令者斬,無論是誰!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