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軍是跟著高伯逸混的,哪怕他是斛律羨的兒子,也是一樣。雖然這是斛律家一貫兩邊押寶的策略,但送太后離開,不去鄴城,性質可就有點變了。
“呃,在下還要去鄴城郊外神策軍大營點卯。沒有軍令,直接聽太后的去潞城……似乎有些不妥。
在下聽說蘭陵王高長恭在鄴城領禁軍下五軍一部,他又是太后的親孫子,不若讓他護送太后去潞城,在下領著本部人馬交兵符,這樣如何?”
斛律世達也不傻啊,斛律家一向都是做的兩邊不得罪的買賣。如果他護送婁昭君去潞城,就徹底得罪高伯逸,後果十分嚴重。
他和他這本部人馬,就會被剝離神策軍體系,不知道會被踢到什麼地方。麾下的丘八,現在拿著豐厚的軍餉,一個個如同吸了五石散一般。
要是他們改換門庭,哪裡有這麼高的待遇?到時候軍心散了,自己不就是光桿?
所以他就直接把皮球踢給了高長恭!
高長恭是高澄的庶子,高澄是婁昭君的嫡長子,孫子送奶奶,這總是合情合理的吧?
“這事我做不了決定,斛律將軍請再次等候,楊約去去就來。”
斛律世達的態度,本來就是楊約所預料的。進了院子,他把斛律世達的話一句不漏,一句不改的告訴了婁昭君。
“呵呵,斛律一家人還是老樣子,有什麼樣的爺爺就有什麼樣的兒子,有什麼樣的兒子就有什麼樣的孫子。
也罷,你去一趟鄴城,讓高長恭來接哀家吧。”
婁昭君也算是從善如流,不願意在這點小事上糾結。
“太后,奴不在身邊……您真的不要緊嗎?”
“小滑頭,哀家又不是老得不能動了,速去速回,切記,不要跟長山王長廣王見面。拿著哀家的信物,如果攔著你,就趕他們走,見信物如見哀家。”
婁昭君前面說的時候還帶著笑,說到後面已經是聲色俱厲!
“喏,謹遵太后教誨,奴辦事心裡有數了。”
婁昭君目送楊約出了院子,然後深沉了嘆了口氣。
她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說丈夫高歡病死的時候。
比如長子高澄意外死亡的時候。
那種空氣中都帶著窒息的感覺,似乎又來了。只是這次,她的心性已經被錘鍛得無比冷靜,甚至是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