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和上黨王高渙大軍對峙的,是屬於王僧辯的嫡系人馬,而非是陳霸先的。
如果說王僧辯還在幻想著維持梁國的舊框架的話,那麼陳霸先早就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這次陳霸先一直在做讓蕭方智登基的努力,哪怕明知道不可能,都要派侄子過來,最重要的原因,恐怕就是積累民心軍心。
他要以“南朝人保護者”的身份出現,這張政治牌打得極為精妙。戰爭是政治的延續,可以說陳霸先這一先手,直接判了王僧辯的死刑。
不然為何陳霸先選擇“同室操戈”的時候,那麼多人選擇站在他這邊?還不是因為王僧辯太過於軟弱,對於北齊的無理要求全盤接受造成的。
“伯逸老弟真是屈才了,你父親也是……慧眼不識珠。”
陳蒨為高伯逸惋惜,對方這樣的見識,哪怕現在在南朝,恐怕也沒多少人解讀出叔父的真正心思。
“據我所知,你叔父年歲已高,而且因為出征在外,所以子孫都不太成器。
要知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你叔父就算把位置讓給他兒子,恐怕那位也沒辦法在這風雲變幻的世道里好好活下去,你還有機會,甚至機會很大!如果時機成熟,該爭取的東西,一定要爭取。”
高伯逸這句話已經算是交淺言深,不能再說了。他之所以這樣,也是擔心因為自己出現,對陳文帝有什麼影響。這一位對江南老百姓還是很不錯的。
他後世本身就是江南人,於公於私,都不在乎多說那幾句話。
陳蒨感受到高伯逸的善意,激動的點點頭,眼中有淚花閃爍。
“你等我一下。”
陳蒨走到遠處去拿了一個木盒子過來了。
“這一套,我原本是打算送給齊國皇帝的。前些年我偶然間得到一塊很大的白玉,然後讓工匠打造了一套八枚玉佩。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這套玉器成套很值些錢。
我知道伯逸老弟缺錢用,我又不好再送金鋌,只好那這套玉佩充數了。”
高伯逸鄭重的接過玉佩說道:“我肯定不會賣的,放心。”
“哈哈,賣了無妨的,只要你不賣那枚玉玦就行了。你以後把玉玦帶身上,一旦遇到難以決斷的事情,摸一摸就有主意了。”
陳蒨哈哈大笑,調笑了一番,隨即嚴肅的對高伯逸拱手告辭。
兩人誰也沒有說破,如果沒有意外,這一面應該就是永別了。
他陳蒨聽了高伯逸的話,自然知道,這南方之主的位置,自己肯定是要爭一爭的。
而高伯逸這樣的人,出將入相的可能性很大,不會平庸無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