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鳳祤聞言額角青筋直跳,抿唇看著她。
秦淮遠已經開了口:“鳳祤……”
這時候當然不能分辨,不然更是落了錯了。
在他父親訓斥他之前,秦鳳祤立即截過了話頭來,也是溫順得很:“嗯,知道了。”
這麼痛快就答應了,顧今朝還真是沒想到。
只覺無趣,她張口吐出個泡泡,低頭不語了。
秦淮遠也不想當著繼子的面訓斥兒子,看見兒子膝頭的卷冊,也是錯開了話題:“拿的什麼,世子叫你過去幹什麼,怎麼都來了書院了?”
秦鳳祤伸手摩挲著卷冊:“世子讓我找點東西,不過好像沒有找到。”
秦淮遠一聽是世子,頓時皺眉:“謝聿此人,捉摸不透,他還不及他爹胸襟萬一,凡事盡量避開,如果實在推脫不掉,那就快些進展,莫留禍根。”
聽見父子兩個說起謝聿來了,顧今朝頓時有點恍惚。
她想起了那個絹帕,也想起了臨走時候,他說的那句話,他說可是無人敢在他前提及他娘,真是可惜,可惜至極。分明是說給周行父子聽的,就這麼著,也震懾力十足,計較起來,也算幫了她了。
但是很顯然,他行事乖張隨性,估摸著也真是隨口一說。
出了會神,馬車漸漸停下。
秦淮遠父子先行下車,顧今朝緊隨其後。
三人都往後院去了,路過奴僕無不上前見禮。
國公府裡的小廝丫鬟都被書香薰染了似地,這可能是顧今朝唯一喜歡這裡的一件事了,秦淮遠走在前面,秦鳳祤落後一步,今朝在門口隨手扯落一枝柳條在手裡甩著。
越走越慢,等秦淮遠先進了屋裡了,二人才進院。
秦鳳祤站住了,轉身看著她。
顧今朝走得慢,知道他在等她,肯定有話要說的,甩著柳條慢騰騰走了過去,柳條輕飄飄甩在他的肩頭,眼看著他側身避開,她歪著頭笑:“好哥哥怎麼停這了,是在等我嗎?”
秦鳳祤此生,可能都沒見過這般無賴無恥的少年。
他上下打量著她,衣衫上點點血跡,白淨的一張臉,分明應該是打架了狼狽時候,卻生生讓你覺著她嬉皮笑臉沒個正經時候。
說謊裝可憐面不改色,不知她臉皮能有多厚,好像什麼都不大在意一樣。
和傳聞當中的景夫人真不愧是母子兩個,景嵐在京中早有名氣,人稱景夫人,這個夫人可不是嫁了誰家就誰家夫人的夫人,她拋頭露面自不必說,傳聞手段獨到,為了她那花房店鋪,都說是什麼都能豁的出去的。
男人之間,傳起閑話來更為齷齪,多半都是揣測。
但是即使是秦鳳祤,也覺著無風不起浪,不知他爹他祖母為何要迎娶她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