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日方好的下午,我幫剛聽著《月光鳴奏曲》睡著的大小姐撚了撚被子,推門而出;真不知道她為什麼喜歡這類詭異的曲子,還能在它的演奏下安穩入睡——要不是當初為了考級,柯南看多了的我打死也是不想學這首的。
但既然解放了,我就懶得想那麼多,而是歡快地跑到日常八卦流言收聽地——種著紅芍藥的庭院第三個走廊拐角,女僕小姐姐們最喜歡聚在那裡打發時間、說說笑笑放鬆心情,最近被接納的我當然也要經常刷刷存在感,順便收集點資訊。
“來看呀尤尤,這是阿冉上個月生的小家夥,她産假休完,就順便帶回來了。”一個眉毛很細,紮著少女辮子的女僕沖我招招手,我記得她經常送苦藥過來給南姝雪喝;於是便走了過去,任她們七嘴八舌的聲音環繞:
“嗯,這小家夥真可愛,胎毛還沒剪掉呢。”
“小孩子留著吉利嘛。”
“果然還是動物的形態比較好帶孩子啊,人形的嬰兒特別麻煩,我以後生了也要這樣帶,手裡牽根繩子,就能到處帶著幹活兒了。”
“你讓阿冉聽到了,她保準要打你的!”
“嘻嘻……”
一隻毛還沒怎麼長開的德牧幼犬,被她雙手捧在懷裡;它睜著濕漉漉的、黑葡萄似的眼珠,好奇地打量著四周;聞到了陌生的氣味,它“哈秋”一聲、小小地打了個噴嚏,然後繼續用短小的後腿撓下巴,半睜半閉地把小腦袋依偎在我湊過去的手指上,嘴裡發出小奶狗特有的嚶聲,沖我拼命地搖動它的小尾巴。
我接過這只小狗,然後按住它亂動的頭,讓它別往我衣服裡鑽;雖然不認識那個叫阿冉的女僕,但早在祖贊家那裡,我就已經習慣了各種人變身宗家同類動物的操作,嬰兒變成狗狗又算什麼!
不過,原來南家這個大家族,居然人人都是狗——我沒有罵人的意思,只是單純感慨一下,這真有趣。
站在中間偏後的位置,我神色自然地聽了一會阿冉是如何減掉孕後小肚子的;沒過多久,便聽有人問道:“昨天的事兒……最後是怎麼解決的呢?”
“四少爺被晁先生抽了一頓,然後關了他三個月的禁閉!”一個娃娃臉的女僕給我比了個三的手勢,壓低了聲音,示意其餘人湊過來聽:“剛好小香在值班,她聽到晁先生把四少爺大罵了一頓,說以後再隨便帶學校裡的女孩子往這邊過來,高三就把他送到木家的警校好好管管,住宿!——荒山野嶺的郊區,四少爺立刻認錯了……”
“他活該,別說大小姐,連我們都被嚇到了。”身量嬌小的女僕拍了拍胸口,“誰讓他把女朋友帶到後山那……那個……的……還讓大小姐不小心撞見了。”她說得含混不清,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本來喝了藥才養好,昨天夜裡又燒上了——是不是,尤尤?”
我正在把手指伸進小德牧的嘴裡,讓它用沒牙的柔軟牙床咬著我玩,聞言,我輕輕點頭,“三十九度五,又打了點滴。”
“唉……這又病了,不知道在生日宴會之前能不能好起來……”
“四少爺真是一點不知羞!”
“要是小憐還在就好了,她的血清只要加一點點,一下子就能退燒……”
“噓,閉嘴啦!”
紅衣服的女僕戳了戳旁邊的人,那人看了我一眼,反應過來後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權當沒看見,依舊面容帶笑地聽著其餘的八卦,讓她鬆了口氣。
玩了一個下午的小奶狗,教它學會瞭如何原地翻跟頭;順便還聽到了不少新事,我和女僕小姐姐們揮手作別,小心地把睡著的小狗放到別人的懷裡,打完招呼,就轉身慢慢地往回走。
按照目前的情報來看,謝菲先生說的供貨人備選有不少——無論是已經結婚,有著排行二和四這兩個孩子的南晁夫婦,還是隻有一個孩子、在晚輩中排行第三的南天嶽夫婦,再加上至今還未成家,據說也不在南城的老么;每天臥病在床的大小姐……近在眼前,日日相處的他們都有資格命令管家去處理貨物,甚至連那三個均是高中在讀的男孩子也同樣有嫌疑。
尤其是昨天那辣眼睛的一幕過後,熱愛找刺激的四少爺南明河,正式進入了我的記錄冊裡。
上帝作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還有那麼多的監控攝像頭;要是我,再怎麼激動刺激、雖然沒那個器官,但我寧願下一秒陽.痿到死;也不會光著屁股在那種地方……
現在的小年輕真是,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