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竟又是個小染坊。院中掛著不少上漿的靛藍布匹。看樣子這屋子裡也住著一個外室。
桑落揭開一片瓦,俯身看進去。
只見屋內一個身著茜紅綢衫的妙齡女子,嬌滴滴地掛在傅臨淵身上:“大人怎麼這會子才來,奴家等了一天,好不難熬啊.”
傅臨淵擔心外袍上沾了脂粉氣,立刻將她推開,幾下脫掉外袍和褲子,掛在外間,這才將那女子摟回來。
這妙齡女子顯然不如豆腐作坊裡的婦人那般懂事,嗔著推開他,嬌哼了一聲:“這麼怕那四十年的醋缸子,還來我這裡做什麼。”
傅臨淵也不生氣,反倒更有耐心地哄起來:“這也是為了你著想。若真被她知道了,你這細皮嫩肉可經不起磋磨。”
說著,他的手就不老實地鑽進了那茜紅的綢衫之中。
女子隔著衣裳拍開他的手,正要發作。傅臨淵從中衣袖袋裡取出一張銀票來,晃了晃:“你看,俸祿就這麼多,我又無處使銀子,她一半,你一半。總不能虧待了你這一身細嫩的皮肉。”
女子不情不願地將那銀票收下,一轉身就大膽地跨坐在傅臨淵腿上,水蛇似的手臂就直往他衣襟裡鑽:“奴家在這裡一等就是一日,大人還不安慰安慰奴家。”
傅臨淵根本經不起撩撥,端著女子的臉,嘖嘖親了幾口,將那茜紅的綢衫揉得皺巴巴的,說出了豪言壯語:“不過才一日光景,你前世是餓死鬼投的胎嗎?今日定叫你吃撐!”
茜紅的綢衫兒被拋在地上,傅臨淵也三下五除二地將自己剝得精光。兩人也顧不得去榻上,急齁齁地就著一把椅子,胡亂作為起來。
風靜默默地看向桑落。當暗衛這麼多年,遇到風月之事也不少,可沒見過誰像桑大夫這樣,不但看得入迷,還湊得更近了,生怕看丟了什麼。死麵疙瘩似的臭男人和藕尖一般嫩的姑娘,也不知有什麼可看的。
偏偏那女子似是沾不得人一般,一碰就不管不顧地吱哇亂喊。風靜幾次想要將自己袍子裡的棉絮扯出來塞耳朵,卻見桑落一臉淡然,依舊看得仔細。
最後,還很客觀地評價道:“裝得不太像,不過男人不會知道的,他們蠢,而且就吃這一套。”
風靜一向自持冷靜的表情,在此刻出現了裂痕。
屋內的動靜不久便消停了。
傅臨淵畢竟上了年紀,這一通折騰,腰也是受不住的,光著身子斜斜躺在榻上閉眼休憩,榻上的青布、被褥罩子,都是這女子親手染的。顏色甚是豔麗。
女子只著一件豔紅的肚兜兒,乖巧地絞了熱帕子替他擦洗,嘴裡還說著曖昧不清的奉承話。傅臨淵很是受用地抬起手刮過她的小臉:“你說說,你這樣的妙人,若不跟了我,會有多少人欺負你。”
二人溫存了一陣,傅臨淵再次起身到外間穿上衣褲,離開院子。
桑落跟風靜從屋頂上下來,跟著傅臨淵走了一路。依舊沒看到他有抓撓的動作。
這傅臨淵吃飽睡足了,又拐到一家裱書的鋪子裡。早該打樣的鋪子,留了一塊門板沒有上,一個清秀的小徒坐在裡面練字。見到傅臨淵來了,立刻起身。傅臨淵先是指點那小徒幾句,最後逗趣道:“你這相貌,做小學徒著實可惜了。”
小徒紅著臉轉過身,從櫃子裡取出一罐燻書用的闢蠹香遞給傅臨淵。
傅臨淵隨手多掏了些銀子:“多的,你留著買件好看的衣裳。改日穿給我看。”
說罷,他又從小徒桌上的硯臺裡蘸了點墨汁在手指上,這才慢悠悠地回到傅宅。
一進宅門,李氏就迎了上來問他可吃了,他答在翰林院隨便吃了兩口,說著就抬著滿是墨汁的手,晃了晃。
李氏伺候他洗手,順道湊近了嗅嗅他身上有沒有脂粉,自然是什麼都嗅不到。
傅臨淵洗過手,取出銀票來放到李氏手中:“今日發俸祿,我都換做銀票了,你收起來,到年底了,需要使銀子的地方多,你別省。等過了年,我再去替人著書掙些貼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