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冷冷地看著桑林生,最後伸出手探上桑子楠的手腕。
“小落.”桑子楠心底掙扎得如同陷入泥沼的孤行者,無處求救,也不能束手待斃,可自己又掙脫不出。
“噓——”桑落把著脈。這個脈象看不出來。除了憂思過重,並無其他痕跡。
她拉了一把椅子,扶著桑子楠坐下,再翻開他眼瞼檢視了一番。
應該是外用了藥物所致。
“你滴了什麼藥入眼?”
桑子楠搖頭:“不知道。”
桑落看向桑林生:“還有幾日就是仲秋了,你們總要回家過吧?”
桑子楠張了張嘴,差點答應下來,但很快就想起莫星河的警告,他只得推脫:“這裡離醫館近,我又看不見,就不回去了。聽說節後你們要忙,不用擔心我,病去如抽絲,總要養一陣的。”
“對,”桑林生說道,“我的醫術你還不放心?不過是治得慢一些。我每日以清香葉熬水給他燻眼,一個月下來,比剛開始好多了,都能看見人影了。”
桑落抿抿唇:“那你們可需要什麼藥材,我去尋。”
桑林生還真有一味藥尋不到:“白緬桂。我問了不少藥材鋪子,都只有曬乾的花,但燻眼應該用新鮮的,只是眼下入秋實在難尋花朵,若有新鮮的枝葉也是好的。”
白緬桂?
桑落想起三夫人莊子上的那一棵巨大的白緬桂。第二次去時,已不見那棵樹的蹤跡,應該是搬走了,也不知搬去了何處。
“行,我去找,找到了就帶來給你們。”
離開丹溪堂太久,只怕吳焱會有懷疑。岑陌不相信他,早晨出門時,他又特地跑來阻攔,一定是有事的。
桑落急匆匆地離了小院,趕回丹溪堂。
吳焱一直守著,見到她回來,又帶著一件衣裳,也沒再追問什麼。陪在岑陌身邊,照顧得無微不至。
倪芳芳磕著瓜子,靠在廊柱下,用手肘碰碰柯老四:“老頭,你說,知道她是那樣的身子,還能如此用心,這得是多深的情誼啊。”
柯老四聽出一點酸溜溜的味道來,沒好氣地笑了:“你這嘴裡沒正經的,自然不懂了。”
倪芳芳白了他一眼,目光威脅性地投向掛在廊下的那一張灰兔子皮。
言下之意非常明顯。
桑落趁著他們插科打諢的空子,拉著李小川到角落裡,將桑陸生給她的藥丸取了一點下來,交給李小川:“你替我看看,這是什麼毒?”
李小川嗅了嗅,“咦”了一聲,又放進嘴裡,被桑落攔住:“不能吃。”
“桑大夫,這藥的氣味,我從未嗅過。”李小川有些困惑地撓撓頭,他嗅覺異於常人,莫說藥,尋常東西的氣味他也能嗅出來。可眼前這藥的氣味很是陌生。
“想來並非芮國常見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