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還會來個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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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從直使衙門出來,也不敢太過耽擱,直接去了一間成衣鋪子,隨便買了件衣裳應付吳焱。
正準備回丹溪堂,卻看見了大伯提著藥從一間藥鋪裡出來。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什麼大戶人家的家裡給貴人看診嗎?怎麼又出來買藥?貴人買藥根本輪不到一個大夫親自出門。更何況,大伯怎麼不去桑家醫館取藥,反而去這樣偏僻的藥鋪呢?
奇怪。
她用新買的衣裳掩住臉,跟著桑林生左彎右繞走了好一陣,才看見他進了一間小院。
這個院子很破,甚至連門都關不嚴實。哪裡像什麼大戶人家?
只見桑林生提著藥往屋裡走。桑子楠摸索著從屋裡出來迎接,險些被擋在門前的椅子絆倒。
桑落一驚。
堂兄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何事?
仔細回想,似乎從七月開始就不曾見過他和大伯,原來竟然躲在這裡!
桑子楠:“爹,你回家了嗎?”
“沒有,今日換了一家藥鋪,走得遠了些。”桑林生揭開屋簷下小爐子上的藥罐蓋子,端著藥罐子往門邊走,將藥渣倒在了門邊的角落裡。又舀了水來沖洗藥罐,再將新買的藥熬上。
桑子楠靠在門邊,呆呆地望著發白的天:“爹,我這眼睛是不是好不了了?”
桑林生一愣:“不會,你眼睛是毒物所致,有毒藥就有解藥。”
即便桑子楠看不見,桑林生也不敢直視兒子的眼睛,因為他至今都找不到解藥。
桑林生看著小炭爐火不夠旺,轉身去找柴火。一抬頭卻對上桑落的眼睛。
“大伯。”她說。
“小落!”桑子楠聽見桑落的聲音,欣喜不已,扶著牆就往院中走。
“子楠!”桑林生低喝了一句,“你的眼睛不要了嗎?”
桑子楠的腳步一滯,手指死死摳著牆皮不敢再往前走半步。
“堂兄。”桑落看著他跌跌撞撞的模樣,“你眼睛怎麼了?”
桑林生早已飛快地想好了藉口:“為貴人試藥,不小心中了毒。”
桑落對於大伯的話是半個字都不信,她一步一步往前,打量著這個院子:“為何不回家將養,反而要在這裡偷偷摸摸地治病?”
還有生辰那日,爹給自己的一顆藥丸。爹不願說,但她直覺與大伯和桑子楠有關。
“怕你們擔心。子楠的眼疾,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好,所以就先搬來這裡住著,離桑家醫館也近些,方便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