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診治過的人都過來幫腔:“你也不照照鏡子,長得就不斯文也沒風俗,人家怎麼辱你敗你?”
那人自然是不肯認輸的:“我身子也金貴著呢,碰了那處,豈不是成了小倌?”
有人冷嘲熱諷起來:“要我說,你沒那本錢。你若是有玉公子那樣的臉,那樣的身子,或許能行。”
一說起玉公子,有人就說起來:“聽說他身長一尺二寸,萬餘回合而不敗。”
“低聲些,”吳焱皺皺眉,“也不怕繡使殺你們的頭。”
那幾人冷哼了兩聲,卻也放低聲音嘟噥起來。
“你說說,一條狗而已,如今穿著繡衣就把自己當人了。要不是那一尺二寸,他能當上指揮使?”
一說到顏如玉,剛才劍拔弩張的幾個人成了同一陣營:
“聽說當年是要去當內官的,刀兒匠說他天賦異稟,切了可惜,轉而當了面首。”
“就是!這才是有辱斯文,傷風敗俗!”
“還不如割了呢!”也有人嘆道:“靠著一尺二寸獻媚邀寵隻手遮天,怎麼得了!”
“勇毅侯府滿門忠烈啊,世子是何等善良之人,就因為端午那日在浮思閣,罵他靠臉皮子吃飯,他就對世子拳打腳踢,當場就斃了命!”
“真的?”有人問。
“我當時就在浮思閣吃飯,世子當場倒地不起,沒多久勇毅侯死了,再接著,那姓顏的狗就抓了勇毅侯滿門,殺頭的殺頭,流放的流放,死得何其慘烈!”
“呸!奸臣當道!”
“到底是當場斃了命,還是倒地不起?”那人追問道。
“差不多——”
那幾人不耐煩這麼追問,揮揮手,一抬頭,看見一身綠衣的桑落,有人認出她來,連忙行禮道:“桑大夫安好。”
桑落抿著唇打量了眾人一眼。
她很少對自己做過的事後悔。
尤其是無心之失或能力有限之事。
手術失敗,她會對患者家屬說抱歉。不小心撞倒了人,她也只會說抱歉。甚至昨晚面對顏如玉時,她也覺得只是一場誤會。
可今日聽著這些流言蜚語,她的眼前浮現出顏如玉滿身的傷疤,和那雙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黑眸。
他那樣的身子,根本當不了面首。
他沒有當場殺死世子,而是自己讓知樹將衛錦嵐送到莊子上供人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