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哄騙最親近的人,終歸讓她於心難安。
第二日一早,桑落起來就準備去隔壁院子尋桑子楠。桑陸生連忙拉著她往回走:“他們還在貴人家診治呢,只怕這一個月都回不來了。你別擔心。”
怎麼會這麼久?
桑陸生見她不信,又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銀針包:“你看,你大伯想著你明日生辰,回不來,還特地讓人給你帶了一套新的銀針來。你在京兆府門口的事,你大伯和堂兄也聽說了,他倆很是替你高興呢。”
桑落接過銀針包,也未開啟看,只追問:“大伯這次是在哪家貴人府上診治?”
桑陸生早與桑林生對過答語,京城的尋常貴人裡陳姓最多,便道:“你大伯只說了姓陳。也不讓多問。”
又怕她繼續問,桑陸生連忙轉了話頭:“閨女,明日你生辰,爹想了想,準備帶上你還有芳芳,一起去吃一頓好的。你想去哪裡吃?”
桑落想不到。
“浮思閣?”桑陸生拍拍腰上的荷包,“別怕花銀子,銀子沒了可以再賺,你可就這一個十六歲的生辰。”
一說到浮思閣,桑落就想起端午那日遇到世子的情形,沒有什麼心情。再說,揚州菜又貴又寡淡,確實不合她口味。
桑陸生見她猶豫:“要不,咱去茱萸樓,天氣涼了,吃點辛辣的也暖和熱鬧。”
茱萸樓?
桑落似是在哪裡聽過,卻又想不起來。茱萸味辣,倒也不錯。
她點點頭:“好,爹,你去跟芳芳說一聲,我還有事必須去丹溪堂,晚上莫等我吃飯。”
誰知到了漠湖邊,她就走不動了。
長長的隊伍,將去丹溪堂的路徹底堵了個水洩不通。
多數是男子,排隊太久,便前前後後團在一起閒聊起來。
“我聽說是要脫光了,前後左右上下地一通摸呢?”
旁邊好幾人捂著嘴笑:“你倒是想前面呢。”
“我聽說桑大夫看診,是要從這裡看——”說著他在旁邊一人的屁股那裡比劃了一下。
那人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有辱斯文!傷風敗俗!”
前面的前面,有個人聽到了,轉過頭來嗤笑一聲:“你的心臟了,看什麼都髒。”
這人頓時就不依了,衝過去:“你說誰髒!”
那人正是診治過多次的儒生吳焱。他甩開那幾人,繼續冷笑著說道:“醫者眼裡,無男女無貴賤。人家桑大夫是為了治病,否則一個小姑娘,誰稀罕碰你那腌臢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