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高叔還待說話,卻被老伯一把拉住往外走:“三高你啥時候教教我家那倆丫頭才是真的,幾十歲的大姑娘了什麼家務都拿不出手,走走走,大夥兒還等著你下長壽面呢。”
三高叔搖頭:“讀書人的嘴我可算是領教了,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得,空歡喜一場!走走走,都去我那邊吃麵去!”
豐年鬥碗平時不做面條,現在做出來卻是一等一的好吃。
大鬥碗只裝著二兩面,面少湯卻寬,除了三高叔的獨門祖傳高湯,還擺著鑲碗裡的酥肉,蛋皮肉卷,黃花,香菇,筍尖,再加上兩棵鮮綠的菜心,很有點日式拉麵的樣子。
李君閣吃了一口,笑道:“三高叔,要不我來給你做徒弟吧。這面太巴適了。”
奶奶笑道:“其實跟三高學手藝真不虧,這處店面的生意,不比君偉在城裡那個河鮮館差,收成可能還要見旺一些。”
三高叔這棟木樓其實當時是和李君閣對半開的,和篾匠叔,石頭叔屬於同樣的性質。
不過為了方便管理,更是為了照應人心,李君閣便以這幾位都是非遺傳承人,是李家溝的臉面,李家溝需要特殊照顧為由,硬是強行從這幾家都將自己的股份退了出來,從參股股東變成了原材料供應商。
不過管理還是納入集團統一管理,只是透過繳納管理費的方式,享受集團渠道,客源,宣傳等好處而已。
以前那種經營方式,屬於大家拉扯著過,不得已而為之,現在這樣的方式,才是正兒八經的成熟合作經營模式。
人心換人心,其它兩家不用說了,早將李君閣當成了自家親子侄,三高叔卻感激得不行,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舉動,想著除了自家孩子,在李家溝也物色一個傳人。
本來對面的劉三娃是最佳人選,可是那娃現在算是金老的徒孫,連國宴菜都會做,自己去認這個徒弟,反而有往自己臉上貼金之嫌,於是只好在再下一輩身上打主意。
本來阿裡木他也是喜歡得不行,這乖娃總戴著個小白帽子,簡直就是天生的廚子啊。
結果一來這娃不能吃豬鴨鵝,二來人都走了三高叔才知道乖娃身份不是一般的大,每每和李君閣說起,都是嘆息不已。
看著三高叔眼睛還落在桐桐身上,李君閣笑道:“三高叔,其實李家溝的小孩子裡邊,還真有倆可以當你徒弟的。”
三高叔說道:“誰?”
李君閣挑著面條:“兩個,一個小剛,一個芸秋,兩個小家夥每年假期都會合作賣冰粉涼糕和涼蝦,我聽宏光和玉蓮嫂子說,現在都是他們自己做自己賣了。”
“這兩家現在還差這點收益?而且按理說小孩子心思不定,你看美嫻他們年年假期回來,哪次不是換著花樣的折騰?可小剛和芸秋,就守著這三樣,現在在網站上都小有名氣了!說明他們一來確實是喜歡這個,而來定得下性子做這個,我覺得都是好苗子!”
劉三高大喜:“要是孩子喜歡,那我去跟玉蓮和宏光說說,假期裡先來我店裡邊搭把手熟悉熟悉。”
李君閣笑道:“這個恐怕我也得去做做工作才行,玉蓮嫂子和宏光哥現在心氣兒也不是一般高,總得讓他們知道廚師這個職業做到金老程先哥他們那樣,會是什麼樣的地位;五星級酒店米其林餐廳的行政主廚,回是什麼樣的待遇,怕是才能得他們鬆口。”
劉三高說道:“真不是我吹,孩子們要學會我的手藝,走到哪裡都不怕。不說別的,就這豐年鬥碗一年的收益,在李家溝那也是數的著的,我是真心想在李家溝培養兩個傳人出來,報答鄉親們一份人情。”
李君閣笑道:“說白了其實還是個觀唸的問題,前段時間不是還有個新聞嗎?買早餐的小夥子懷疑攤雞蛋餅的大娘黑了他的雞蛋,結果大娘說小夥子,我一個月攤雞蛋餅掙七萬多,真不會黑你一個蛋錢!”
劉三高拍著大腿大笑:“這大姐可真給我們廚師爭氣漲臉!哈哈哈哈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就拿這個去跟玉蓮和宏光說,告訴他們小剛和芸秋跟著我,今後起碼比這大姐多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