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啟道:“當初,你的祖上,乃是我的部下。只是,他們卻生了反叛之心。當年,在我出行途中,在南平郡沿河岸上,你的先祖麥盛年前來求見,向我跪拜。他也是麥地精英,他用伯勞鳥變成了一把劍,乘我不備,刺傷了我的正手。他以為,我無法拿劍,他就可以勝券在握,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左手拿劍,依然還是跟他拼了個你死我活。”
林西冷漠道:“那又怎麼樣!”
顧天啟道:“你的勞燕十三式,和麥盛年比,誰高誰低?”
“先祖自幼練劍,劍法精湛。我是新練成的,當然比不了他。”
顧天啟仰天長笑道:“當年我若用正手,麥盛年根本傷不了我。我現在的功力,已經完全恢複,比起當年鼎盛時期,功力有增無減。你若偷襲,或許還有機會。但現在我用正手,你怎麼跟我比?世界上哪有什麼公平的對決?差之毫釐,便謬之千裡。我們雖未交手,但勝負根本毫無懸念。你若不來,或許能多活幾天。你今天來找我,根本就是以卵擊石。你還是束手就擒吧,我可留你全屍。”
“未必!當年那一戰,也許只是個傳說。”林西站在海面上,亮出了七生劍,抖了個劍花,道:“出手吧。”
顧天啟道:“你若用勞燕十三式裡的東風剪剪,穿上盔甲,或許能多撐幾招!”
七生劍無聲刺出。林西腳下的海面,生出無數細碎的波紋,猶如細碎的野花……
——
麥地之源,四季如春,麥浪起伏。麥家的院落,像大海裡的一葉孤舟。
牆頭上,一根狗尾草,垂下兩根細長的葉子。
麥家人在門前,焦急的望著遠方。他們在期待著林西和顧天啟這一戰對決的結果。
徐鳳儀坐在石頭上,撫摸著微微發福的肚子,向麥家山道:“這小子能回來嗎?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沒問題。”麥家山站在門前,看了一眼靠在院牆上的秋元安,濃眉深鎖。麥家山是麥家人的當家,是麥地之源的主人,他知道自己必須沉的住氣。
麥女坐在舅舅身邊,無比憐惜地看著牆頭上的狗尾草,似乎秋天已經來臨……
——
在海天相接的地方,碧波起伏,猶如無邊的麥浪。
顧天啟的蟠龍劍斜空飛來,他的劍已指在林西的喉嚨上。
林西一閃身,站在海面上。他的劍已刺進了顧天啟的胸口。
林西傲然道:“你敗了。”
顧天啟面目猙獰,陰鷙道:“不,是你敗了!”
“你要死了,還嘴硬?”
“你將會化為海面上的泡沫,雖然我等不到那一刻。”顧天啟胸前掛著的似乎不是鮮血,而是勳章。
“什麼?”
“麥地之源一毀,麥家人將形神俱滅。你現在趕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誰能毀滅麥地?”
“當然是幽魂教主。”
“你也是顧天啟的替身?!”林西右邊眉頭微蹙,左頰嘴角上翹,臉上露出一絲玩世不恭的樣子。
“教主說過,他的替身不止一個。你飛出蜃海樓後,跟著你飛出來的,本就是我。這是青谷居士的移形換影之術。”“顧天啟”仰面浮在海面上,身子忽而向水裡一沉,碧藍的海水瞬間被染紅了一片。浮出來的,已經不是顧天啟的臉。這人尖嘴猴腮,竟是蜃海樓裡的鳥王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