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除了幽魂教的人,沒有人看見這兩個人飛出了蜃海樓。蜃海樓邊的兵丁,早已經被撤去。
林西和顧天啟一上一下疾速向空中飛去,直入雲霄,他們都不想被皇宮內外的人看到。林西並不想驚動這裡的臣民,畢竟,他們都被蒙在鼓裡,他們都是無辜的。顧天啟更不想驚動自己的子民。他想在殺了林西之後,回來繼續做萬民擁戴的皇帝,並奪回一千五百年前失去的舊山河,一統天下。
在雲霄裡,兩個人一前一後,相隔百米。因為離得太近,便意味著危險。
二人平身低頭,向遠方飛去。長空中,兩個人長袍獵獵抖動,但他們飛得並不快。他們必須隨時提防對方發動進攻。
林西穿著青衫,飛在藍天。他平伸雙手,雙袖鼓蕩,有如肋插雙翅。身下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而他,卻似乎看到了麥地之源,身下似乎是無邊無際的麥地。麥女正在麥叢裡期盼著他,家人正在院子裡望著他。家園如此美好,雖然遠的看不清。他是麥地精英,他是麥家的驕傲。而他,為了留住這美好的一切,必須面對一場生死之戰。
顧天啟身著龍袍,右手扶著蟠龍劍。這一戰,他已等了一千五百年,他已經等得太久。這一戰,在所難免,戰利品將是曾經失去的國土。他滿懷信心,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看到了獎品。他飛在空中,感覺似乎在巡視著自己的山河。他飛過的流光島,是他的領土。他飛過的天空,是他的疆土。他身下的汪洋,也是他的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的江山,已經向他敞開了懷抱。
顧天啟高聲道:“這裡已經不是流光島地界,可以了嗎?”
“不行。”林西應道:“這裡離流光島太近。”
其實,這裡離流光島已經很遠。也許,這裡離死神很近。
兩人繼續向東南方飛去。
豔陽高照,已經接近晌午。
林西懸停在雲中。
顧天啟也馬上停住,他不得不防。他知道,林西手裡雖沒握著七生劍,但跟握著也沒什麼區別。
林西望著身下的大海道:“這裡離流光島應該夠遠了。”
顧天啟道:“這裡是你選的地方,我卻不太放心,下面說不定就有埋伏。”
“那怎麼辦?”
“前方一千裡外,我們應該都沒去過。”
“好。”
兩個人繼續向前飛去。
——
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兩個人站在海面上,衣履不濕。
幽魂教主顧天啟雍容大度地站在林西對面,面含微笑道:“好地方。”
林西的臉上一無表情,道:“在這裡,我們了無牽掛。在這裡,可以進行一場公平的決戰。”
顧天啟道:“勝就是生,就可以得到一切。”
林西道:“敗就是死,卻不可避免。”
顧天啟道:“原來你已知道自己的結局!”
林西道:“我們還沒分出勝負。”
顧天啟道:“我們雖沒動手,勝負卻可預測。”
林西道:“這個倒要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