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完,我老婆就說自己難受的緊,我就趕快出去借錢趙醫生。著大家夥都知道……我是敲過門了,只是……”
“只是人家沒給你開門吧!”劉繼峰一背手,走進了屋子。李鐵匠也被押了進來,“鐵匠啊,你家生意怎麼樣?”
真是笑話,一個小村子的鐵匠能掙到什麼錢。都是靠手藝吃飯,一不賭,二不貪杯,勉強度日是沒問題。真要是說日子過得好,也不至於問人借錢要診費了吧。這些眾人心裡都清楚,李鐵匠也有些不好意思,“還……還好啦!”
“噗嗤……”吳曉迪看著李匠人被頭兒整的面紅耳赤,覺得好笑……
“曉迪啊!你還別笑,這李鐵匠家夫人可比你過得闊綽!”曉迪聽了趕忙收起笑臉,“你一個月掙多少錢?無非幾塊大洋。這李家夫人晚上的手鐲,可不止100大洋啊!”
李鐵匠一聽,臉一下就白了,頭都不敢抬起來。
劉繼峰可沒準備罷休,走到梳妝臺前。“李鐵匠,你家夫人這首飾可不少哇,你有錢給你老婆買首飾,還要借錢充診費?!”
李鐵匠被一嚇,直接跪在了地上。
“還有你!”劉繼峰怒目圓睜盯著那醫生,“但凡暴病而亡,死者必有病徵。暫不論病徵,死者死前必極其痛苦,你看她!神態安詳,四肢放鬆毫無掙紮的痕跡!何以暴病而亡?!說!他給了你多少錢!!!”
老人被這一驚,嚇得夠嗆連喊饒命。
“這……這是怎麼回事?”葉晗一見這場景也猜了個七八,“那這趙雀兒是怎麼死的?!”
“曉迪,你去看看吧!”
吳曉迪依命查驗屍身,畢竟跟隨繼峰多年,就算不識驗屍但也識人面所示。適才劉繼峰重驗屍體時先是全身檢查,之後盤問醫生。問詢完後若有所思更仔細的檢驗死者頭部……這小妮子也是聰明,見頭兒種種行為便直接仔細查驗頭部。
“兩位探長!死者頭頂頭發深處有一鐵釘插入頭部,想必那就是致命傷”
“什麼?鐵釘刺入頭中為何沒有血濺出。”葉晗走了過來查驗屍體。
“是呀!若是普通鐵釘,用錘釘入腦中豈會不血濺當場?”劉繼峰惡狠狠地看著李鐵匠,“那如果是燒紅的鐵釘呢?!”
趙雀兒生得嬌美,從小就受父母寵愛。十六歲那年,隨同鄉姐妹來上海打拼。這大上海豈是好立足之地,生活難免艱難。雀兒自恃比他人美貌,不甘心一生窮困便開始在夜場做舞小姐。但是這圈子並不是那麼好呆,雀兒傲嬌的脾性得罪了貴人,被賣到西郊的妓院。
自小繼承手藝的李鐵匠也是憨厚之人,日子雖不算富裕但總的來說也還不錯。那些日子,迷了心竅去河對岸偷腥。正碰上了趙雀兒,這雀兒一年來受夠了苦,也自知自己沒什麼大的福分。李鐵匠的出現倒讓這雀兒眼前一亮。雀兒畢竟是風月圈裡呆久了,蒙個呆憨小子不是什麼問題。什麼以身相許、什麼甜言蜜語都用盡了。可把這李鐵匠哄得夠嗆。這日子長了吧,李鐵匠就想的給雀兒贖身。最後借了筆錢,終於把姑娘娶了回來。
這雀兒,倒在這李鐵匠家裡安分了兩年。但是為還債,日子過得就十分清苦了。男人整天就在院裡叮叮當當不停,自己整日在家也沒什麼事幹。每次藉著出去買菜洗衣的機會也到處逛逛,可是什麼也不敢買什麼也不幹摸。
這一日,趙雀兒在街上買好菜準備回家,正好碰到這村長家兒子出來遛彎。這村長家兒子仗著家裡霸的村裡那麼些地就自認為自己是個有錢人。家裡娶了個悍婦,自己早想出來偷腥。在這平塘村卻誰也勾搭不上。這幾日正煩悶得很,正碰到這李鐵匠家的小娘子,好生喜歡。便上前搭訕,這雀兒倒也守婦道,草草應付便匆匆回家。可畢竟是風騷胚子,你說你徑直回家便好,她卻走到一半對這風流男人回眸一笑。這一笑不要緊,一笑便把這紈絝子弟迷了個不知七八。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村長家兒子便日日守在李鐵匠家巷口,就等著雀兒出來。你說這正經家姑娘被騷擾一陣也該找個鄉勇、警察把這色小夥轟走,但是到雀兒這頭一來二去就勾搭上了。
可憐著李鐵匠整日在家裡的作坊裡叮叮當當還債,殊不知自己家媳婦在外偷奸養漢。話說這村長家兒子出手到闊綽,給雀兒的首飾也沒一件次品。換句話說這趙雀兒什麼沒見過,不拿出點真貨也不會跟你偷腥。
日子久了李鐵匠也看出點貓膩,自家媳婦不知哪來這麼多首飾,便質問。俗話說這婊子無情,趙雀兒倒也毫不掩飾。這可把李鐵匠氣出個好歹,找村長兒子理論誰知被人打了回來。這姦夫還放下話,讓李鐵匠好生伺候著雀兒,也甭幹什麼活了,家用每月會派人送來。這李鐵匠活脫脫成了一個管家。敢怒不敢言。
話說這村長兒子的確懼內,偷腥不敢讓老婆知道,不然早就那這雀兒為小妾了。不過這樣也好,讓她自家漢子照顧她,倒也給這姦夫打了掩護。這趙雀兒得了好處,婊子本色暴露無遺。早就不說什麼甜言蜜語了,床都不讓憨小子上。這李鐵匠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保長、鄉丁都讓這村長家兒子買通,無處申訴。告到哪兒都是一頓拳腳。
俗話說不要欺負老實人,老實人生氣起來要人命。這李鐵匠天天伺候著這趙雀兒,頭上還頂著個綠帽子。想想來也忍不了這些許,索性一了百了。
這一日,李鐵匠偷了些雀兒的首飾跑到城東買通了這麼個老東西,讓這老東西作偽證。當天回來說有活兒要趕,便再次生火,開始了叮叮當當的手藝。這雀兒早就不把這男人當回事兒了便早早睡下了。到了半夜,這鐵匠看妻子睡熟,燒紅了鐵釘悄悄地一下釘入雀兒腦中。可憐這雀兒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便死去了。然後這李鐵匠哭起來,到四鄰去借錢說是給媳婦治病。無非就是想讓大家給自己做個證。這四鄰誰人不知李家與村長兒子這點破事兒,哪敢管這閑事,便無人開門。正中鐵匠下懷,趕緊去城東找那老東西。
這李鐵匠本想找來醫生,隨便開個病死的證明應付了保長,然後草草埋了就沒事了。誰曾想大舅哥突然探親把警察招來了。開始來了個比較迷糊的,眼看就糊弄過去了,誰知突然冒出了個這怪人。三下兩下識破了自己的伎倆,只得低頭認罪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