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女生遞過來一面鏡子,又好奇地看向鏡中人卷翹的眼睫,“你真的喜歡粉色的頭發啊。”她摸摸自己的頭發,“不會覺得太顯眼了嗎?”
“不會啊。”姜昭昭說,她撫平裙上的褶皺,“等我畢業了,我就把頭發染成粉的。”
“一年換個顏色,整合七彩大染盤。”
這番話說得信誓旦旦,擲地有聲。
配合這樣的氣勢,她仰起頭,視線不經意看向了窗外,本來只能看清玻璃上映著的自己的倒影,卻好像望進了一雙眼睛。
外面有人嗎?她站起來,開啟門出去,走廊空蕩蕩的,那些沒有被燈光照亮的空間,還彌散著濃重的黑暗。
姜昭昭當年的豪言壯語在畢業時就沒有實現,她偷偷改了志願,沒有聽從父母,就近上大學,而是去了遠在千裡之外的平京。整個暑假,她都躲在外婆家,在群嶺裡奔跑,用不著軍訓,面板就黑了好幾個度。根本想不起隨口亂許的諾言
後來的大學課業繁忙,她更是完全想不起年少許下的豪言。
聽到陳淮禮這麼說,她才跨過漫長的時間長河,從記憶角落中找出高中時對同學所說的大言不慚的話語。忽然想起初見時,他就有一頭櫻花粉的發絲,只不過那時的他五官更為穠豔,硬生生將這絢爛的發絲壓了下去。
姜昭昭笑了起來,手指纏繞住他從櫻花漸變成白的頭發,“你猜對了。”剋制住想要親吻他可愛嘴唇的慾望,“我真的喜歡。”
如她所料,不知何時泛起的薄粉,在他眼尾鋪陳。
其實陳淮禮,是一個很容易害羞的人。
直到姜昭昭登上節目組的飛機時,還在後悔,應該在機場,多逗一下他,否則工作這麼漫長的時間,除了那點回憶,還可以用什麼來打發。
這次旅行,節目組定的地點不在國外,而是國內一個不太出名的城市。關於這個城市,姜昭昭想了半天,才找出它最出名的,是一樣食物。
隔壁和她同坐的編劇,已經拉下眼罩睡覺。
她抖開毛毯,披在了身上,讓她如此覺得工作如此難捱還有一個理由,這次的錄制的前期,陳淮禮並不會參與。
當溫和的陽光重新灑在她身上時,合格的打工人拿著電腦包,已經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態。忙裡偷閑將速溶咖啡倒在保溫杯中,灌下一口,精神得到了些微的振奮,聊勝於無。
這次節目錄制時,網上已經有了陸陸續續的所謂路透圖,有些是節目組放的,有些是記者拍的。所以剛下飛機就有不少得到訊息的粉絲,將機場圍堵了起來,費勁千辛萬苦,嘉賓才從機場出來。
節目組的車饒了好幾圈,終於甩掉了粉絲的追蹤,駛向既定的目的地。
姜昭昭他們這些工作人員脫身快,早已先去了現場等待。一起的工作人員這時感慨,上一次錄制還不願意去往國外,現在反而覺得國外好,至少不用面對瘋狂的粉絲。
“幸好今天陳淮禮沒來。”同行的編劇說,“不然來的粉絲可能會更瘋狂。”
這句話讓工作人員深有同感,攝影師向姜昭昭望來,“姜老師,你知道陳淮禮因為什麼原因這幾天不能錄制嗎?”
他們都知道她與陳淮禮是朋友,故而大方地詢問。
只是姜昭昭也不太清楚,只知他有工作,不知道具體的事宜。
不過攝影師也不是非要追根究底,問的問題只是為了滿足一下好奇心,得不到答案也無所謂。
正式拍攝之前,導演叫了她和另一位編劇,還有編審,會同幾位嘉賓過一下劇本。這一次的拍攝其實減去了大部分的劇本編排,尤其是韓易方面的劇本,大約是知道了自己的藝人迎來了叛逆期,即使有劇本他也不願意按照劇本發揮,韓易背後的公司不願再做無用功。得益於此,姜昭昭的工作量輕鬆了不少。
只是在開會之前,不巧發生了一件事。
社交平臺的熱搜上,韓易戀愛的詞條飆升到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