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李思恩是自己的影子,她應該也很清楚才會這樣,只是現在需要找個較為隱蔽的機會私下交流兩人現有的情報和計劃,又怕杜雲柯會察覺。
沈汀漪回握住李思恩,突然岔開話題說:“我剛從鬱府過來,你們在幹嘛?”
李思恩說:“我們剛從花府出來正好看到他們曲藝社在彩排,他們說今天下午在這裡有演出。”
她說著就從窄袖裡掏出兩張觀影票,舉在眼前晃晃說:“這是剛才那個姐姐送給我的,漪漪姐,下午我們一起來看吧。”
李思恩偷偷瞟到杜雲柯此時注意力都集中在戲臺上,她手上晃動的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衣服裡扯出事先藏好的字條,夾在兩張票根裡塞給沈汀漪。
沈汀漪垂下胳膊,寬大的袖子正好遮蓋住手裡的東西,她假裝看一眼杜雲柯說:“只有兩張票,都給我了你們怎麼辦?”
“他們說這個是當做紀念和宣傳用的,本身也沒打算今晚的演出能盈利,只是特意找機會出來宣傳自己曲藝社的。”
當下的環境中大家更講求簡單易懂、高效快捷的審美表現,至於傳統藝術大都只能掙紮向前,無論是在生存還是弘揚發展下去都存在巨大難題,
在現在百花齊放的時代裡戲曲卻越來越少有年輕人在意,就連曲種都鮮少有人分得清。
在沈汀漪記憶裡,還是孩提時給奶奶辦壽宴才聽過幾次崑曲,奶奶去世後就再也沒有過這方面的接觸機會了。
沈汀漪兩隻手藏在袖子裡偷偷交換,最後僅露出兩張票根,整個過程連遊客都會多看幾眼,而身邊的杜雲柯毫無察覺。
李思恩叮叮當當地扭臉拉上沈汀漪就要走,他也杵在原地只顧看戲臺的演員。
“不再進花府看看嘛?”
“都是婚俗展覽,特別無聊,我講給你聽就行了。”
李思恩走動間,耳朵上碩大的銀流蘇耳環就跟著她搖搖晃晃,在小辮子中穿梭躍動,極為靈動。
聽出她言語間的嬌嗔,沈汀漪幾乎是瞬間明白了他們兩人方才的異樣。
李思恩拉著她快步走出了好遠才突然慢下來,別說連沈汀漪自己,就連沈汀漪的跟拍攝像都微微氣喘,額頭上沁出許多汗。
“前面有座步雲橋,建得像仙俠劇裡一樣超級漂亮,我們剛才路過還沒去橋另一邊看看是什麼樣子的。”
李思恩慢悠悠走著,一路絮絮叨叨地講她沿路過來時的事,又說起她和杜雲柯到花府時故意撇下他去做遊戲,然而挑戰成功也沒見杜雲柯找過來。
她們沿著江邊小路乘風走到橋頭,果然恢弘。
一座高聳的木質簷橋,橋頭簷上掛著小小的木牌匾。每層臺階都寬陡如山階,踏上橋中央猶如攀登山峰,遠處平緩的江面和身後的城樓都顯得渺小。
“沒想到橋中央這麼高啊。”李思恩扯著嗓子說。
她路上的慍色皆被吹散,滿頭的發辮被風揚起,帶動身上到處裝飾的鈴鐺聲陣陣,笑得暢快明媚。
沈汀漪寬大的衣衫則灌滿了風,將她向空中拉扯,只好用盡力氣扶住欄杆,望著開闊遠流的江水若有所思。
“我們快去岸那邊。”李思恩忽然轉頭說。
江對岸沿邊種了成片的翠竹搖搖曳曳,風聲漸息,沈汀漪才開啟李思恩塞給自己的紙條,仔細一看,上面寫著:寶物關鍵詞燈籠。
這個提示太過籠統,實在太難有突破,而且現在城裡為了製造花燈氣氛,到處都掛滿成串的紅燈籠。
她眉心微蹙,雙眼失神,跟著前面探頭探腦的李思恩走過竹林,恍然忽見一條鵝卵石窄路蜿蜒至前,通向一座幽深的寺廟。
“這周圍都是竹子,也沒有別的了。”李思恩頓感掃興,語氣間溢位滿滿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