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很短的時間思考,蔣京津找到老師,說家裡人給自己送了東西,需要到保安室取一下。
但接電話是一回事兒,讓人中途走又是另一回,老師沒有猶豫,拒絕了她的請求:“下課再說。”
再著急,蔣京津也只能作罷,好不容易熬到時間,裝著手機的收納盒從前面往後傳,剛拿了自己的,她貓著腰就從後門遛了出去。
這地方不大,保安室沒兩步就到,蔣京津隔著玻璃快速掠了一眼,沒看見熟悉的東西,正要給傅元初打回去,就聽見有人打了個響指。
“找什麼,這兒呢,”她往外看,是穿著明中校服的傅元初,說話依舊陰陽怪氣,“蔣京津,你們這晚自習夠久的啊?”
蔣京津嚇了一跳:“你怎麼光說東西不提你自己啊,活該!”
“行了,趕緊過來。”
隔著欄杆,傅元初變魔術似的掏出來一盒巧克力,塞給她。
“這麼多,想齁死我啊?”
兩人之間長久以來的奇怪氛圍就這麼慢慢消散,摩挲著那盒巧克力,嘴裡是損他的話,蔣京津的眼眶卻有點熱。
“行了,趕緊回去吧。”傅元初催促她。
“那你怎麼走?”黑燈瞎火的,又是郊區。
“你太平洋警察?”
像是程式倒檔重置,兩個人的對話模式恢複正常,蔣京津“哦”一聲,抱著巧克力轉身,沒走幾步又被喊住。
“蔣京津。”
“又怎麼了?”
不遠處是同學們毫不壓制的嘈雜聲響,但很神奇,隔著這麼些距離,蔣京津還是無比清楚的聽見了傅元初的話。
他說,你別害怕。
集訓的日子說起來並不好過,袖子上大片的鉛筆灰,手指上一層疊一層的顏料印跡,隔著薄薄一張紙外,並不怎麼清晰的未來。
但後來,夢裡回溯這段時光,蔣京津想的是,原來郊區的夜晚居然可以看見一點星星。
“發什麼呆呢?”荊磊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麼這麼入神?”
“沒什麼。”蔣京津試圖扯起一點嘴角,最後還是失敗。
她只是突然意識到,原來生活的答案並不只等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