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蔣京津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再怎麼挪,球場也很快就到了,明明是期末周,卻不是意想之中的冷清,遠遠就聽到喧鬧歡呼聲。
球場內開著很亮的大燈,有人進球,又是一陣歡呼。蔣京津眯了眯眼,沒見著傅元初在哪兒,倒是邊上的荊磊不知道朝哪個方向招了招手。
“你過去吧,我馬上也走了。”蔣京津以為他有事兒。
“等結束吧,也快了。這三層外三層的,現在進去估計得脫層皮,算了。”
荊磊說得沒錯,還沒等蔣京津找著傅元初在哪兒,一聲長哨音尖銳滑過。
“喏,結束了。”荊磊還是沒有要過去的意思。
人群中又響起一陣陣歡呼,外層的人散了些,裡面的卻湧進球場,有的送毛巾,有的送水。
明明是更加混亂的時刻,蔣京津卻在這時候精準捕捉到傅元初的身影。他穿著學院統一的籃球服,黑發微潮,隨手拎起放在旁邊石凳上的外套。
還沒等蔣京津糾結要不要發條訊息,或者直接過去,隨口編幾句誇獎的話,給彼此一個階梯,再笑著說哈哈哈其實我來的時候你們已經打完了又被騙了吧……
猝不及防的,視線裡出現另一個女孩兒的身影,穿灰毛衣和白色短裙,蹦跳著過去,遞給傅元初一瓶水。
隔的這麼遠,其實什麼表情都看不清,更遑論要聽清兩人到底說了什麼,只見僵持一會兒之後,傅元初接過了女孩兒遞過去的那瓶水。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荊磊察覺到她的視線,跟著看過去,“哦,那女生我們班的,正追傅元初呢,他沒告訴過你嗎?”
荊磊說完,樂呵地補了一 句:“我看這次估計有戲。”
蔣京津要搖頭的回答頓住,一股眩暈感突然兜頭而來,甚至一瞬間懷疑,會不會是自己聽錯了?
很不合時宜的,半小時前中斷的回憶,就這麼又在腦海中繼續重現。
林女士的檢查結果很快出來,腫瘤複發,但遠沒有到需要手術的地步,只是依舊要住一段時間的院。蔣京津趕著時間盡量在晚自習完成作業,晚上能到醫院和媽媽說上幾句話。
教室前面的倒計時一天天在減少,很快到了集訓的時間,那天恰好撞上林女士的檢查,老蔣要在醫院陪同,只能委託了顧阿姨和傅叔叔送她去在郊區的畫室。
集訓要寄宿,他們陪著她收拾完行李才離開。明明一直和顧阿姨說自己沒關系,但那天晚上,擔心和失落壓在一起,蔣京津像一隻裝滿負面情緒的氣球,橡膠皮面撐開,露出淺淡的顏色,彷彿很快就要爆炸。
“蔣京津,有你的電話。”正準備撕掉膠帶,就聽見巡班的老師喊。
上課的時候要上交手機,今天是第一天,很多同學的東西都有忘帶漏帶,很多家長打來電話,老師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本以為是家長打來的,但來電介面顯示的是一串數字——傅元初有兩個手機卡,這個號碼是蔣京津沒備注的那個。
“怎麼了?”她語氣依舊低落。
“你現在能出來麼?”傅元初言簡意賅,“保安室給你放了東西。”
“什麼東西?”她還沒問完,傅元初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