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拒絕過好幾次的!”蔣京津解釋道,心下也有點煩,“但他就說想從你這學點經驗,說了好幾次。我們在畫室那邊又是同桌,人家也幫過我的忙,我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拒絕……”
那個男同學高一的時候追過她,後來聽說也談過戀愛,蔣京津就沒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只當普通同學相處。一起討論這事她婉拒過好幾次,也提出過可以找一對一的家教,可能會更有幫助。但男同學或許看中傅元初是年級第一,非說想向他請教一些學數學的經驗。
傅元初陰陽怪氣:“蔣京津,以前跟你做同桌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對我這麼好呢?”
說是這樣說,人都來了,也不可能真趕走,那天他臉色雖然不怎麼好,還是耐著性子補完兩個人的課。
結果第二週,那男同學就再次跟蔣京津表白了,晚自習結束的時候攔著要給她送情書,恰好被來接人下晚自習的傅元初碰見了。
“嘖,你攔著我幹什麼?”被蔣京津拽著出去,傅元初皺眉道。
跟剛剛看見男同學攔著門不讓蔣京津走時候暴怒的神情不同,面對她的時候,無論語調再陰陽怪氣,傅元初周身的氣場又總是溫和的。
讓人平靜的、有安全感的那種溫和。
“不然呢?你還真想上去給他一拳啊?”蔣京津臉色不太好,語氣也很著急。
他是要走保送的人,事情沒有塵埃落地之前,不能出任何差錯。
拒絕之後察覺到自己被攔住的時候,蔣京津是有過著急的,但想到傅元初馬上就會來,她的心又定下來,所以是真的沒什麼大礙。
“我明天讓老師換個座就行,他也不敢真的做什麼,平時性格也挺好的,剛剛估計是著急了……”
“不兒,蔣京津你替他說話幹什麼?”最後一班公車還沒來,要走的學生都已經走了,公交站臺難得沒人,“再怎麼著急他就能這麼堵你?要是他下次更過分怎麼辦?”
上次考試她的成績遠沒有達到預期,藝考和文化分的成績壓在身上,平時再怎麼活潑的人,在經歷高三的時候也會疲憊,對成績以外的一切事情好像都可以說算了:“我這不是沒出什麼事兒……”
“真出什麼事兒就晚了!”傅元初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一邊照顧著蔣京津的情緒,一邊又忍不住擔心,語氣難免急促。
比以往更敏感的蔣京津卻突然像被紮了一下,煩躁不由自主湧上來:“傅元初你是不是覺得全世界就你最牛逼啊?!”
“什麼?”
“從小到大就你最牛你最厲害,我承認行了吧,但現在我都說了我自己可以解決,你能不能別煩了?!”
那天的公交車來得格外晚,大概因為是學校附近,京城的夜晚居然也被襯得安靜,讓爭吵和沉默都更加無處遁形。
反應過來的傅元初差點氣笑了:“蔣京津,所以你覺得我是為了證明我比你厲害?”
“你愛這麼想就這麼想吧,”蔣京津回答得很快,“但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不用你管。”
說完對駛過來的計程車招了招手,一個人坐進去,幹脆地甩了車門。
別管什麼冷戰熱戰,回想起來,如果“友情”有岌岌可危的時候,一定只會是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