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赫吃泡麵,也不嫌棄,掀開蓋,挑著面大口吃起來,像是什麼稀有美味。
看滕靜言並不吃,應赫也不理她,自顧自吃完,喝了湯,把面盒塞進門外的垃圾袋,慢條斯理用紙巾擦淨手指。
“滕靜言,你是不是玩不起了?”
應赫拿起那盆多肉,站在門邊,長身而立,眉目深邃,目光中帶著審視。
“這麼多年,我就琢磨透四個字,「落子無悔」。行吧,就這。”說完,應赫輕輕帶上了門。
落子無悔。
應赫走後,滕靜言思索這四個字。
選擇了這個行業,她後悔過嗎?
沒有。
如果不是演員這份工作,她在a市很難立足,更別說每月給父親贍養費。雖然還沒有屬於自己的房子,但是能夠遠離西頌,自在生活,已經是大學時期的夢想生活。
可以說,這份工作,給了她自由,也給了她底氣。
十八線的小透明,被劇組的大咖演員欺負,被公司拿捏,被網路輿論攻擊,又有什麼關系呢?其他工作也會有這樣那樣的不順意,哪怕是在小公司,底層職員也沒有任何話語權,受氣了只能自己消化。
這樣一想,似乎這件事也沒有那麼難接受。
這麼多年,每次遇到困難,似乎都是靠著這樣的阿q精神挺過來的。
她有些感激應赫,在迷霧裡點撥她。
他這樣的人,聰明、通透、從來不內耗。從認識他時起,他就是學校風頭無二的人物,人生從來順風順水。
他為什麼,會去琢磨這四個字呢?
最後一次檢查房間時,鞋櫃邊有一粒黑色。因為近視,滕靜言以為是蟲子,蹲下來才發現是顆紐扣。
釦子半透明,跟小拇指甲蓋差不多大小,刻著品牌kenzo。
滕靜言把它放在手心裡,釦子下是她蜿蜒的掌紋。
這是應赫黑色t恤上的扣子。
他幹活時脫了外套,寬松的t恤衫領口有兩顆釦子,也不扣,鬆鬆地敞著領口,喉結上的細汗在陽光下亮晶晶的。
她把釦子用紙巾包起,放在了包包內側。
搬家公司的小哥很給力,開著輕卡來,把封好的紙箱和應赫拆卸碼好的傢俱一件件搬下樓。
不到兩個小時後,所有東西都搬到了碧松堂。
她沒有找保潔,自己拿著準備好的清潔用具打掃,然後把搬來的東西一件件放置。
忙起來,時間過得特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