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靜言並非有意怠慢,而是實在沒有心情,於是小心詢問,“要不我轉賬給你?你看吃點什麼都行。下午就不用幫我搬家了,東西都收拾差不多了,我找個搬家公司就可以了。”
“卸磨殺驢,這就趕我走?”應赫環顧一圈,看到昨天便利店買的東西,泡麵還在,爽快道:“行吧,吃泡麵也可以。”
不算醫院拔魚刺的話。
應赫先是幫她擋了姚周,又在深夜陪她回家,幫點外賣,刮掉門外的記號,然後幫她拆傢俱加打包,現在似乎要起身去泡麵。
出錢又出力。
出了校園以後,每個人的行為都帶著目的,要賺錢養家、要出人頭地、要體面生活。
他搞不清應赫的目的,畢竟從醫院見面起,他並不想和她産生交集。 如果說之前是“緣分不夠、錦旗來湊”,早上送去了錦旗之後,他們也應該不再有什麼了。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她早已原諒了所有人。
“應赫。”滕靜言坐直了,影子在地上拉長了些,半邊臉頰沐浴在春光中。
不是應醫生,也不是應神,而是很正式地直呼姓名。
重逢後還是第一次這樣喊他。
應赫眉心沒來由地一跳。
還沒來得及開口,滕靜言先說話,“最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可能嚴重影響到了你的生活,我很抱歉。”
“就一句抱歉?”應赫大概猜到她想說什麼,挑眉問道。
他站在陽光照不到的室內,面色像浸了冰水,哪怕帶著笑意,仍然冒著絲絲冷氣。
“我們這個圈子吧,重利輕義,都不是什麼好人。你要是指望我能回報,那真是找錯人了。”
沉默。
滕靜言戴上眼鏡,走到陽臺邊挑了一盆多肉,拿著走到應赫面前,“我在a市漂了幾年,也沒漂出名堂,沒什麼好東西,送你一盆多肉吧。”
那是她最喜歡的姬雨露,晶瑩剔透,像一顆顆剝開的綠葡萄。
應赫幽幽看著滕靜言遞來的一小盆多肉,低聲道:“滕靜言,我有私心的。”
她的心停滯了一瞬,轉而就恢複了正常的節拍。
她能猜到應赫想說什麼,於是先一步擋住了他,“這不叫私心,叫職業病。醫生救死扶傷,看見弱者就想拉一把,所以大家喊你們白衣天使。”
應赫笑出聲,“我他媽很閑?我怎麼不站在馬路邊扶老頭老太過馬路?滕靜言,你就演吧,怎麼,演完失憶又準備演失蹤了?”
滕靜言覺得周圍的空氣凝滯,起身去撕泡麵盒,泡了兩盒,用叉子把蓋子和盒身穿在一起。
自己坐在餐桌的一角,把泡麵移到面前。
另一盒在餐桌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