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靜言從前不敢想象,有一天還會和應赫坐在一起,舉杯共飲。她的胳膊和應赫的不小心觸碰,起了一絲靜電。
滕靜言默默喝了口清茶,看鍋子裡的羊肉熟了漂起來,在滾燙的紅油裡打著轉,便拿著漏勺和公筷給大家分。
先給陸晴,再給楊嘉遠,最後給應赫。
勺子剛舉到應赫碗邊,他淡淡說,“我不吃羊肉。”
“對,應神不吃羊肉,我怎麼忘了,高中時候吃了個羊肉包子,過敏進醫院了。”楊嘉遠一拍腦袋,看到對面應赫想刀人的眼神繼續補刀,“你死活不說為啥去醫院,我自己問的王老師。”
“……”
“高二那次嗎,我記得!數學王老師開著摩托把應神送去的!還是從食堂拉走的,我們一個年級的女生都站在走廊上看。大家還說——”陸晴舉著筷子,配合道。
“說什麼?”楊嘉遠用胳膊肘碰陸晴,催促她別賣關子。
“說應神身體素質不行”,陸晴端起杯子,無辜地眨眨眼睛,“中看……不中用。”
這倆人真是絕配,滕靜言心想,跟說相聲似的。
應赫握了握拳頭,把過剩的力量散了散,繃著臉道,“自信點,把不去掉。還有,就那一次好吧,我被人暗算了。”
滕靜言記得那次。
羊肉包子是應赫從她碗裡搶走的。
高二冬天,前一天下了晚自習,滕靜言看食堂門口的小黑板,第二天一大早的特色是羊肉包子,她想起媽媽小時候經常包,特別懷念,第二天專門起早去食堂排隊。
她平時裡吃飯很節省,但今天莫名嘴饞,本來想買兩個羊肉的,但這一屜羊肉的就剩一個了,下一屜還要等20分鐘,所以搭配了一個紅蘿蔔包子。
打了一碗小米粥,剛剛找了個位子坐下,應赫就端著空碗坐對面了,他看著滕靜言的鋁飯盒問,“你這什麼餡兒的。”
“胡羅蔔餡……”
滕靜言話還沒說彎,“和羊肉餡”幾個字正準備出口,應赫就抓起一個包子,“胡羅蔔的,歸小爺了。”說完就風一樣的跑走了。
滕靜言習以為常,應赫經常神出鬼沒,今天搶個蘋果,後天搶支鋼筆。
不過,他也會禮尚往來,送她些奇奇怪怪的小說、文具什麼的,所以滕靜言好脾氣地繼續吃飯。
拿起剩下的包子咬一口,露出紅色的餡。咦,胡羅蔔的還在。
氣死!
應赫搶走的是!羊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