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利爸爸帶著澳洲口音喊了幾句加油,又發出呼嚕呼嚕的喝彩聲,一時間,利利家的客廳達到了吵鬧的頂峰。
“要開始了要開始了,噓”
音樂響起,大家徹底安靜了下來,屏氣凝神得彷彿呼吸都交彙在了一處,凝聚成繩。
金魚鎮舞團跳的是《胡桃夾子》的節選——一首充滿聖誕氣味的曲子,曲調浪漫而盛大。
不同於市區各個舞團炫技式的動作設計,金魚鎮的孩子們放棄了高難度的舞臺創新,主打穩紮穩打的基礎動作。
直到一曲終了,餘音散去,眾人的視線仍舊久久地落在螢幕上。
歸真沒有讓大家等到“掃堂腿”或是“展翅拳”,卻是發揮得順暢,每個動作都做得幹淨利落極了,讓人挑不出一點兒毛病。
“好!跳的好。”第一個打破平靜的是利利爸,他操著一口不標準的音調,鄭重其事地贊賞了起來。
“對,比前面那些個什麼花式兒都好!幹淨、利落!這俗話說大隱隱於市,這越質樸越幹淨的招式,越是高手!”樸素妍引經據典起來,說得煞有其事。
最終,金魚鎮少年舞蹈團以7.2分的成績在本次比賽中位居第六,比第五少了1.3分,比第七多了0.4分,而最佳個人舞者的榮譽,也在眾望所歸中落到了歸真的頭上。
無緣市舞團,姜晴有些沮喪,歸真爸則是摟過自家老婆,眼睛還盯著剛剛錄下的影像,對著姜晴說道:“看咱閨女表現多好,你盯著全場找,找不出一個比咱閨女年紀更小、跳得更好的!
沙發上的五個孩子則是鬧成了一團,商量著等歸真回家是要叫她“小天鵝”好呢,還是叫她“小胡桃夾子”好呢?
比賽結束後,樸素妍用厚棉被在利利房間裡打了地鋪——她們早就約好這天晚上要一起睡覺。
女兒不回家,薛洋城自然是樂得自在:“你和那小書呆子好好培養培養感情,你得對人家親熱點,別整天一幅臭雞蛋臉。”
明天是清遠小學十週年的校慶,年段長在六年級裡挑了幾個氣質形象好的孩子,組成了一支鮮花隊,薛允兒就是其中之一。
在智宇和利利的催促下,這晚她換上了學校為鮮花隊統一發放的制服——白色百褶裙搭配紅色的格子馬甲,襯得允兒的小臉紅撲撲的。
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她這才發現,在海沅家吃的幾頓飯,還真就給自己的臉蛋喂得圓乎了不少。
“你就這樣去鮮花隊呀?單調單調!”智宇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了一隻唇釉,智宇開啟唇釉在允兒的嘴唇上點了兩下,又輕輕抹開,“看,允兒姐姐這樣真好看,比鮮花還像鮮花呢!”
說罷,智宇將唇釉放進了允兒的口袋,“允兒姐姐,我這個借給你,你明天就塗這個去鮮花隊,你得像張歸真一樣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允兒被她誇的害羞,樂呵呵地抓了抓額頭。
“喲,”海沅笑著打趣智宇,“你這唇釉可是寶貝得很,讓我摸摸都不行,這回對你允兒姐姐倒是大方!”
智宇朝海沅姐姐吐了吐舌頭。
海沅不和小屁孩計較,轉頭和利利商量起要怎麼折騰允兒的腦袋。
技術有限,複雜的發型她們紮得亂七八糟,還把允兒的頭皮扯得生疼。
最後,利利和海沅決定從簡,一人一邊在允兒頭上紮了兩個麻花辮。她們把允兒的頭發紮得緊緊的,說是這樣到明天早上都不會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