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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沖突最後還是被壓下去。我讓士道安靜,甚至用壓制的口吻和糸師冴商量,也讓他暫停散發驕傲。
不想說糸師冴傲慢,因為他的確經歷非凡,我無法詆毀他為自己贏得的成績。他有他的優勢和見解的高地。我能做的是提醒他,大家並沒有站在同一水平線。
“在你看來,我在你之上,或是在你之前嗎?”糸師冴問。
“你在我之外,先生。”我半是恭維半是嘲諷,有一點言不由衷。我明知故做,因此愧疚,之後閉口不言。
“不錯,你當然是圈外人。”他沒有計較,給我一個足夠溫和的回應,“這頓飯我會買單的,你不用在意。還有你們。”他淡淡掃視士道和糸師凜。我宣佈這個人就是驕傲,他可以驕傲,名譽的負面特性針對不了他。
舊三笠酒店,“金田一事件簿”的取景湖畔。
萬平賓館附近的“幸福之谷”。
高原教堂、白線瀑布、熊野神社……
輕井澤有很多可去之處。如果沒有在餐廳遇見糸師兄弟,沒有發生那樣的對話,我又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有那麼多冒失的想法?
……
我走到室外,從衣領吹進的寒風令我冷醒。緊縮脖子肩膀,含胸放慢腳步,我轉頭看士道。他耐受零下的氣溫,平靜自然地注視我。
“要圍巾嗎?”
我搖頭,“多走一會兒就不冷了。”
糸師兄弟就在斜前方。糸師凜一直抱怨糸師冴說話太難聽,總是冷場,令氣氛尷尬。我們四個同行,去租單車的地方。到林間騎行,活動腿腳,頭腦會在風中冷靜下來。
“我之前沒想過和糸師冴說話這麼困難。”我小聲和士道說。
“本來是不困難的,天曉得他在飛機上看了什麼歪門邪道的書。”士道用手貼在我脖頸。面板很快暖和起來,動脈在他掌心下快活地動。
驀地,我想起離開房間前,他提的問題:
你會不會有這種感覺,發現有人正在看你。
但你回過頭,東張西望怎麼都找不到視線的主人。
我並不是自我意識過剩,疑神疑鬼的人,也很難相信這樣不真切的猜想會從士道嘴裡說出來。他平等地嘲笑所有怪談,認為是鬼話連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