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可我與婉兒,兩情相悅……是我對不住你。”
“不要為難……別為難你嫂嫂。”
鮮血將沈湛冷白的面頰染成妖冶的紅色,他的神情清冷而倦怠,看向宋婉時又帶著無邊的眷戀,他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勾纏。
“我和她之間的事,不容你來置喙。”沈行冷冷道,滔天的妒怒被宋婉垂落的淚珠澆滅,他起身,剋制隱忍道,“你不該讓她受傷。”
說罷,那蜂擁而上的侍衛不敢上前,任他從人群中大步穿過。
宋婉盯著沈行孤寂決絕的背影,眼淚終於模糊了眼眶。
“你生氣了?”宋婉低聲道。
營帳中火光幽微,宋婉蹲在床榻前,洗淨了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沈湛臉上的血跡。
“疼不疼呀?”她揚起皎白的一張臉,眉頭緊蹙,“心疼死我了。”
沈湛垂眸看著她,冷靜而淡漠地抬起她的下巴,看了她許久也沒說話。
宋婉被他看得呼吸一緊,去思考他這樣看她到底是為什麼。
沈湛每次不說話的時候,那審視的目光都像是藏在暗處的蛇,冰冷潮濕,黏膩且侵佔般地將人絞緊。
“對不起啊珩瀾,我、我這次出去,是事出有因的。”宋婉解釋,“是那個楊大人跟我說讓我今晚務必去他府裡一趟,他要跟我說些事。”
“我看你那會兒發病也不想讓我靠近,我就想的趁你休息的時候去找他一趟。”
她逐漸鎮定下來,禍水東引到那楊階身上,反正楊階不到天亮就會與墨大夫的人相會,沈湛也找不到他,可以說是“死無對證”。
她朝他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握住他的手,手指輕輕在他手心摩挲畫圈,“那個楊階,以為你什麼都沒跟我說呢,還想挑撥離間,告訴我潰堤之事是你所為,想讓我恨上你,好為他所用。”
“我沒答應也沒拒絕,我怕他惱羞成怒把我扣在府裡,就說考慮考慮借機跑出來了,誰承想遇上了排隊等著天亮施粥的百姓暴亂……是、是小叔救了我把我帶回來的。”
隨著她跌宕起伏的敘述,沈湛的神情卻毫無波瀾,還是那樣低垂著眼眸,冷靜而漠然地看著她。
若不是他唇角的傷和淤青,他一動不動的樣子幾乎要讓宋婉以為他成了石雕的人像。
在宋婉愈發的慌亂,要沒有耐心的時候,沈湛忽然道:“只這一次,不許再擅自離開我。”
宋婉微微一笑,溫柔地摟住他的脖頸,在他另一半完美無瑕的臉上親了一口,“嗯!再也不會離開你!”
他任她摟著,眸光微動,“記住你說的話。”
翌日,從帝都趕來的賑災欽差抵達了鳳陽。
可以說是響應速度很快了。
“陛下聖躬違和,卻也被世子的義舉所感動,託我跟世子帶個好呢,讓世子您啊,這些事了了就早些回帝都去,陛下想著念著您呢。”欽差道。
沈湛並不喜官場上互相吹捧那一套,卻也一時無法脫身,要交接的事太多,何況宋文卓宋大人即將以賑災副使的身份抵達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