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不在乎罰錢,想在自家族學上學也行,反正等到學歷成為社會普遍共識,這群沒接受過大秦制式教育的人總會被大秦社會教做人。
如此一來,早晚有一天,大秦學子們也得感受一下什麼叫《五年畢業,三年模擬》的威力。
而為了讓這種考核跟書院的魅力達到最大化,他們還會放出風聲,說到時候會對這批人進行考核,擇優錄用,為官做吏。
結果來了這一步大跨越 ,仰賴這個時代大家對天幕的敬畏,推廣書院的社會阻力小了不少,那麼反過來,先推一批掃盲書院就成了當務之急。
數學課本好說,先秦本就有《算術書》,把其中的四則運算挑出來,再補以完善後的九九歌,也就差不離了。
拼音課本,他們也早已經整的差不多了,要楚昭說,給快速掃盲班上的,這些也就差不多了。
至於再進階一些的正式識字課本,那還得等程邈那邊再取得些進展。
現在最重要的是,趁著這波熱點,把東西都給散出去一部分,全天下三十六郡,先開一百零八所一級掃盲書院不過分吧。
等過兩三年,鹹陽這邊接受完一定標準教育的學生畢業了,弄一部分下放下去,再將這些書院升級成二級書院,另增建一批一級掃盲書院,依此類推。
想到這裡,楚昭突然笑了,按照這個批次節奏發展下去,大秦會不會出現自己的“985”“211”?
畢竟這數字,實在是挺像的。
書院的事情眼看著算是告一段落了,開辦書院的訊息和識字算術的新課本內容,卻在天幕的大力助推下,飛遍了大秦每一個角落。
有人打了壺酒,弄了幾兩狗肉,約了幾個兄弟,興致沖沖地回家坐下,就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了這天下變革,話語間無不感慨。
其中做東那人已然40餘歲,卻笑道:“可惜現在只是個小娃娃的拼音識字課本,沒什麼特意去學的必要,若是這二級學院辦下來,老子指定也得去上個學。”
其他人笑了,大哥啊大哥,劉季啊劉季,你這把年紀難道還要和一群小娃娃擠在學堂裡上課嗎?
那名喚劉季之人卻笑其他人看不穿:“跟小娃娃上課怎麼了?這書院眼看著就將是大秦朝廷全新的晉升之階啊,不進去上幾年學,以後怕是就要被那群上完學的小娃娃們壓頭上了。”
“再說了,沒準第一個上完學,老子這當了多年的亭長,還能往上再升一升呢?只要往後日子好過,別說跟小娃娃坐一起上課了,就是讓我給小娃娃屙屎屙尿,那也不是不行啊。”
其他人不由琢磨了,難道以後大秦的選吏制度真會被書院所取代嗎?
蕭何作為大秦朝廷現役的吏員最有發言權。他覺得,“說全面取代不一定,但這條路必然得出來不少人,別忘了,這很明顯是那位天幕捧的公主在培養自己的人手。”
樊噲撓了撓腦袋:“難道我們真要去跟一堆小娃娃一起上學?嘶——這世道怎麼就變得這麼快呢?”
一牆之隔,剛進去端完菜的呂雉也在招待女眷,其中就有自己相熟的姊妹。她們不夠格跟男人坐一桌,但來者是客,總是要招待一二的。
聽到那邊男人們議論的話題,姊妹們紛紛為呂雉可惜,“可惜阿姊成親兩年都還沒有孩子,不然這小侄子沒準倒是能剛好趕上那一、二級書院。”
呂雉笑了:“為何一定要讓孩子去上呢?我聽聞上面下來的說法,可是不限年齡、不限男女啊,他劉老季能豁出去這個臉,我們姊妹難道就不能自己去上這個學嗎?”
姊妹們大驚:“姊姊,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們出生富足,嫁的人家又算是地方說得上話的。”
“只要安心養好孩子,就什麼都有了,又哪裡能拋頭露面,還自降身份去跟小孩子一起上課呢?何況我們女人家家的上了學又有什麼用呢?”
呂雉看了看妹妹:“你當真覺得我們過的很好嗎?深養閨中近二十載,我也以為父親一心為我們考慮,能給我們找什麼好人家。”
“可如今看來我在父親眼中又比得上什麼呢?一個地頭蛇上門搗亂,就得獻上一個年輕的閨女。他平日裡如何說我能幹不下於男兒,到頭來也沒見把我當兒子。”
“我算是看明白了,當爹的不值得指望,他劉季這個老賴皮,也未必會是我的依靠。更別說一個連影子都還沒有,天知道以後會長成什麼樣的孩子。誰都靠不住,能靠的只有我們自己。”
姊妹們驚訝的看著呂雉,似乎不明白她為何有此想法。雖然呂雉姊姊素性要強,但也只是女兒家的要強,她們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是對父親、對她丈夫皆心懷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