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了。
知曉秘術師秘密,又懷揣著仇恨,需要強大的傀人來鑄就大業的唯一人選。
“是我想當然的疏忽造成的。”林疏昀看似平靜,然而他這種本質自視甚高的人為了他人自我責怪本就是種不冷靜,“阿祈很大可能是被從朗帶走了。
“從朗?那個拍賣場場主?他和小七有什麼恩怨?方鐸的面容更沉重,“你又是怎麼知道此事出自他手?”
林疏昀很清楚,他可以感知到至極之物存在,卻沒有能力光靠一個人在最短時間內將莫祈君找回,他需要方鐸的力量。
“因為也許我在無形中充當了這個推手。”林疏昀不再隱瞞,“我是秘術師。”
方釋卻沒有過於震驚,只是有些失神:“我其實早有懷疑,你為何會那麼熟悉秘術,熟悉秘術師,一切種種,都顯而易見,只是小七不說,你不說,我也就裝作不知道罷了。你現在又來告訴我,一定不只是坦白這件事本身,你想說什麼?”
“她早就不是人了。”
方鐸下意識反駁道:“你在胡說什麼?不是人,如何能夠與常人一般行動思考,不是人如何看上去和常人無二?你說謊也要有個……”
他說著,腦中卻想到了一個極其可能存在的真相,猛然抬眼。
“看你的表情,多半已經想到了。”林疏昀道,“在阿祈臨死之際,我將她做成了傀人。”
他沒有必要欺騙自己。
方鐸不得不消化這個荒的真相,心髒同時被“臨死”二字戳得生疼。
“難怪小七如此信任你,你救了小七的命,讓我們得以重逢,我也該好好謝謝你。”
這聲謝落在林硫耳裡,充滿了諷刺,諷刺著他可恥的虛偽,也讓他感到無比厭惡,他厭惡這兩個人如出一轍的良善,更厭惡自己與他們之間存在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我從來不是什麼做慈善的好人,我救她也只是因為需要她。”他尤為擅長控制語氣,“而從朗和我的需求一致,我們都需要她的血液。”也尤為擅長告知想“透露”的真相,“我們都需要喚醒自己真正在意的人。”
人要找回來,複仇一事也絕不能被任何因素阻攔,方鐸是皇帝的人,若讓他知道內情,計劃必然要終止。
林疏昀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到位幾分,總歸他掩飾真相的目的達到了。
素來與人為善,鮮少計較的方鐸當真的動怒了,直拳迅雷不及掩耳,淩厲發狠,直沖他的面門,打得他倒退半步,嘴角冒血。
盛怒的眼底還藏著很多別的情緒,其中某些林硫昀看得清楚,他在為莫祈君的信賴與付諸真心不值,也在為他自己的稀薄的防人之心與識人不清而懊惱。
拇指擦去血漬,嘴角皮肉微微發腫,碰到就是火辣辣的疼,足以見得方鐸那一下如何用勁。
他最後只留下一句話:“如果小七有半點差池,我絕不會放過你。”
身為世子,方鐸有不少專屬於自己的眼線。
這些眼線以金陽城為中心,如煙花四散開,從內裡到周邊織網般捕獲目標資訊。
前期毫無進展,都要懷疑人被轉移到某個偏遠地方或者發生了什麼更糟糕的事。